离开北固府从官道往玉屏府是最近的路线,盛夏时节,处处都繁花似锦,虽地处北方但暖阳晒的人都有微醺之感。
这些年来大兴农业的效果是很显著的,成片的田地里绿油油的庄稼长势喜人,路上遇到的百姓,虽穿着粗布衣裳,甚至还有补丁,可脸上的表情是闲适安稳的。
众生相就是国相,苏芸暖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经历过战乱的日子,那个时候的百姓眼神里藏不住的惶恐和不安,鲜明的对比之下,苏芸暖的心里美滋滋的。
六部侍郎这些人先行一步,他们是赶路,有了北固府的经验,他们提前到玉屏府可以做好多的事情,祈煊陪着苏芸暖是一路看风景,走走停停,甚至一路上遇到顺路的步行人也叫上车来捎一程,闲聊中可以更直观的了解百姓的生活状态,如果遇到病患,苏芸暖会亲自给诊病,祈煊会去买来草药,帮助人后的快乐让这一趟旅途多了无数欢笑声,睡过百姓家的土炕,吃过百姓家的野菜粥,就算是野菜粥,那也是米多野菜少。
战争的记忆还在,百姓更多居安思危的想法,日子过得十分节俭。
可以说,所过之处,民风勤俭是普遍现象,勤劳朴实又节俭的大乾百姓很感谢朝廷让他们结束了战乱之苦。
这一路走了月余,到玉屏府的时候,一望无际的草原,点点如星的村落,让苏芸暖心情开阔了许多,两个人下了马车,骑马在草原上一路狂奔。
“去找大云姑姑。”苏芸暖对祈煊说。
祈煊夹紧马腹,伸手拉过来苏芸暖手里的缰绳,两匹马闲庭信步一般往安乐村的方向走来。
远远地,看到了建造在高岗上的奶粉作坊,苏芸暖指给祈煊看:“大乾女医馆里的奶粉,三分之二都是出自这里!在旁边就是安乐村,我当年来的时候,乔叔的媳妇儿已经身怀六甲了,过去了五年,孩子肯定满地跑了。”
祈煊看苏芸暖眼角眉梢的笑意,像是从前那般灵动可爱,就像是眨眼之间五年过去了,而她丝毫没变。
“看到没有?这里的田地很肥沃。”苏芸暖慢慢的自豪感,她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安居乐业的景象,草原上、半山腰,牛羊群一片片的如同天上的云落在了碧草上,夕阳下的草原是震撼的美。
到了乔定北家的门口,苏芸暖翻身/下马,门口正在玩儿土的小孩抬起头,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苏芸暖。
“你娘在家吗?”苏芸暖笃定这是乔定北的儿子,笑呵呵的问。
乔震站起身,扭头跑了回去,扬声说:“娘,娘,有两个外乡人来咱们家啦。”
康梨花抱着闺女从屋子里走出来:“也不问问是谁?”
说着抬头看过来,微微的眯起眼睛辨认了好一会儿,把闺女放在地上:“阿震看着妹妹。”
说完一溜小跑的到门口,赶紧跪下来:“臣妇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婶子,你这样我都不敢进屋了。”苏芸暖弯腰扶着康梨花起身:“我还说孩子会满地跑了,没想到都儿女双全了。”
康梨花请两个人进屋:“五年多不见了,阿震五岁,阿媛都两岁了呢。”
进屋落座,康梨花忙里忙外,端来了热乎乎的奶茶:“当年皇后娘娘夸赞过,尝一尝这奶茶的味道。”
苏芸暖喝了一口,赞叹的挑起大拇指:“婶子的奶茶特别好喝。”
打量着屋子里朴素的装扮,苏芸暖问:“乔叔如今是中郎将,按理说玉屏府得有宅子了。”
“我们不爱去,住在咱们安乐村多好,再说了,习惯这样的日子了,过得踏实。”康梨花笑眯眯的说:“大云两口子住的不远,在安民村里。”
苏芸暖又惊又喜:“谁家这么有福气?大云姑姑不疼我了,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告诉我。”
“三年前成亲的,第二年生了阿兴,今年生了阿玉,还在坐月子呢。”康梨花笑呵呵的说:“婆家是牧民,姑爷是个能干的人。”
苏芸暖听说乔大云在坐月子,决定第二天去登门看望。
正说话呢,外面赶回来的乔定北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进院。
六部侍郎到玉屏府,他就估摸着皇上和皇后大概快到了,想着回来叮嘱媳妇几句,看到大门口的两匹马,乔定北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从愚谷村结缘到如今,皇后娘娘能先到自己家里,就证明没忘记当年的情份。
更不用说身为祈家军的自己,在大乾百姓眼里的皇帝,在祈家军的心里是主子!
进门,撩起袍子跪倒请安。
祈煊扶他起身,两个人出去了,这边留给了苏芸暖和康梨花。
村子里,左邻右舍最是瞒不住事,很快皇上和皇后来到安乐村了,村民们三五成群的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祈煊和苏芸暖。
这些人对苏芸暖的感激和尊敬让祈煊都微微侧目,哪怕这些人知道皇上在,可他们跪拜苏芸暖的时候,完全不在意身为皇上的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