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去治病,苏芸暖寻常打扮带着人悄悄出宫。
崔家也没大张旗鼓的迎,到了明堂,崔老爷子和崔老夫人要跪下请安,被苏芸暖拦住了:“先去看看二姑娘吧。”
崔家二房。
崔望舒坐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云卷云舒,如果不是目光呆滞的模样,苏芸暖都要怀疑她是装的了。
崔家二夫人杨氏看到皇后娘娘,扑通就跪下了:“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大恩大德。”
“起来吧。”苏芸暖扶着杨氏起身:“我先给看二姑娘诊病,你们都不用过来。”
杨氏抹着眼泪退下。
芙蕖院里,苏芸暖打量着崔望舒屋子里的装扮,是个雅致的人儿。
在崔望舒的面前放着茶台。
苏芸暖坐下来,挑开了炭火,慢悠悠的往里注水,等着水沸腾的时候,苏芸暖犹如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崔静姝在宫里每晚都做噩梦,本宫已经安排华金娘见她了,令仪为了给你报仇险些被崔静姝兄妹四个人围杀在落霞山,说来崔家到了你们这一代人依旧是手足情深。”
崔望舒像是没听到似的。
“崔元真在落霞山自戕,崔元朴和崔元明在诏狱,军中押送那些跟崔静姝勾结的兵士们回来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苏芸暖语调
不急不缓,留意着崔望舒的表情。
崔望舒眨了眨眼睛,回头茫然的看着苏芸暖。
苏芸暖慢条斯理的把茶叶放在是三才盏中,注水洗茶,再注水:“崔静姝不是个聪明的人,但会 拿捏人心,她知道令仪是个护短的人,所以总是一副可怜的模样,所以 令仪会处处护着她,望舒,你呢?为什么也对她那么好?”
递过来一杯茶的时候,抬眸看着崔望舒。
崔望舒的目光从苏芸暖的脸上挪开,落在茶盏上,伸出手接过来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放下了。
“大半年的时间,皇上想要保住 崔家,煞费苦心布局,他是个感恩的人,崔家的恩情还了。”苏芸暖慢腾腾的喝茶:“崔家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如果不能彻底处理干净那些烂掉的人,后患无穷了。”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三杯茶喝完,苏芸暖起身离开。
守在外面的人不知道苏芸暖是怎么给崔望舒治病的,看到苏芸暖出来,这些人都围了过去。
崔望舒看着是那些人簇拥着苏芸暖离开,回头看看还冒着热气的茶,木然的盯着,一动不动。
“皇后娘娘。”杨氏都不知道怎么问了,害怕皇后娘娘说没办法,毕竟打从女儿病了后,遍访名医都是这么一句。
苏芸暖看了眼杨氏:“晚些时候我再来,从现在开始不要让人去那边。”
“需要什么药吗?”杨氏问。
苏芸暖摇头:“心病要药石无用,得打开心结才行。”
从崔府回来,苏芸暖让人把邹婆子带上来。
邹婆子跪在地上 一动不敢动,这段日她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死了。
“崔二小姐熟悉吗?”苏芸暖问。
邹婆子赶紧摇头:“老奴只管三小姐送来的姑娘 ,这些事情不能让崔大小姐和二小姐知道。”
“崔望舒提起过崔二小姐吗?”苏芸暖问。
邹婆子想了想摇头:“三小姐让奴才做事的时候,都不怎么露面的,不会在奴才面前提起任何一个主子。”
“有人跟你提起二小姐吗?” 苏芸暖抿着茶,很有耐心的问 。
邹婆子摇头,突然眼睛一亮:“袁副将问过一次, 问二小姐可来了,当时奴才还好奇呢,二小姐怎么可能到那种地方去呢?”
苏芸暖撩起眼皮儿看邹婆子,让人把她带下去了。
叫来抱夏让她去兵部走一趟 ,查一查袁副将是哪一个。
下午的时候,苏芸暖再次来到了崔府,芙蕖院里,崔望舒还坐在原来的地方, 茶台上的物件儿也没挪地方,就好像自
己根本就没走过似的。
坐下来换茶,换水,茶香中苏芸暖缓缓地说:“袁子帧是个小人,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突然,崔望舒站起来了,直勾勾的盯着苏芸暖。
苏芸暖撩起眼皮儿看着崔望舒,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少女怀春是本是寻常事,可被有心人发现了就会成为把柄,崔静姝能逼疯了崔望舒,应该就是从袁子帧这里。
“死了吗?他死了吗?”崔望舒走到苏芸暖面前,蹲下来抬头看着苏芸暖:“他是不是死了?”
苏芸暖摇头:“没死,在押解回来的路上。”
崔望舒眉头皱起:“为什么没死?他不该早就死了吗?”
反反复复的问了许多次,崔望舒再次坐下来,呆滞的看着苏芸暖,突然问了句:“你是谁啊?”
“苏芸暖。”苏芸暖放下茶盏:“夜深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