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陪着祁红鸢进了延福宫,苏芸暖刚好出门,一抬头看到进来的人,立刻笑了:“姑母。”
“哎哟哟,可不行。”祁红鸢看到顶着如此巨肚的是苏芸暖,哪里还有心思搭理祈煊,快步过来扶着苏芸暖:“可说呢,这是不是太大了些?”
苏芸暖也十分无奈,虽然自己知道这一胎肯定是多胎,但肚子是真的太大了,再者到了冬天,这里外三层的衣服一衬托,简直像是个球。
“姑母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苏芸暖瞪了一眼祈煊,拉着祁红鸢的手进屋。
祁红鸢小心翼翼的扶着苏芸暖坐下来,看着苏芸暖只能半依半靠着,心疼的不行:“这是快要生了吧?”
苏芸暖点头:“应该是年前年后这几天。”
“我这次来着了。”祁红鸢眼神坚定:“这会儿姑母在这边坐阵,放宽心啥也别怕。”
苏芸暖笑得眉眼弯弯:“那我可有福了,祈煊政务繁忙,顾不过来我这边,多少人在跟前也比不过长辈至亲在,心里头踏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祁红鸢都忍不住感慨这两个孩子的命啊,虽说是一国的帝后,可以说是天下之主了吧,偏偏都亲缘淡薄,纵是荣华富贵也有缺憾。
心里感慨一番,祁红鸢就聊起来别的来了,生怕苏芸暖有孕在身,心里头再难受。
“姑母在锡城那边可习惯?”苏芸暖很感激祁红鸢,虽说见面的时候少,但真心实意为祈煊做事,不求回报甚至豁出命都愿意的人,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太少了,更不用说这是祈煊仅存的长辈。
祁红鸢笑着点头:“习惯,习惯的很,那边的铁矿可大了,这次是押送生铁到太溪府造船用的,想着回来一趟不容易,就来看看阿暖,弥月大婚的时候阿暖没去,我就知道肯定是不得已,阿煊还瞒着我呢。”
“你竟瞒着姑母?”苏芸暖看向祈煊。
祈煊笑了:“没得空说,这不嘛,我带着姑母到宫里来小住一些日子。”
“你让我走啊,我都不走了!”祁红鸢说的那叫一个坚决。
苏芸暖从祈煊和祁红鸢的脸上都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可心里不踏实,嘴上不说心里也明镜儿似的,祈煊没想到祁红鸢会入宫。
虽说是女子,可祁红鸢做事干脆利索,并不是个儿女情长的后宅夫人,进宫之前不知道自己有身孕,那必然是有事,瞅这架势,俩人是都不想跟自己说啊。
姑侄一家团聚,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快,晚上
祁红鸢就住在了偏殿那边。
苏芸暖等祈煊沐浴回来,才问:“姑母入宫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啥事,就是想来看看你。”祈煊过来给苏芸暖揉/捏已经水肿了的小腿。
苏芸暖微微挑眉:“怎么不见姑父呢?”
祈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姑父在锡城那边镇守,那边的矿山得看顾好才行。”
苏芸暖点了点头,就那么看着祈煊:“你在我跟前从不遮遮掩掩的。”
这下,祈煊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低头,良久才说:“锡城那边也出现了一些外邦人士,姑母知道太溪府造船的梅德尔,可能是想要问问阿暖用什么法子收服了这些外邦人士的吧。”
苏芸暖没有再往下追问。
翌日清晨,苏芸暖陪着祁红鸢用早膳,因为祈煊要上朝,所以早膳都是在御书房那边备着的。
“姑母,梅德尔他们是一大家子人,如今住在御田那边,要不要去看看?”苏芸暖问。
祁红鸢抬头看苏芸暖,笑了:“阿煊在你跟前啊,是一点儿也不藏事。”
“他倒不愿意说,俩人在一起久了,他那点儿小心思逃不过我的眼睛。”苏芸暖看了眼抱夏,抱夏把准备好的册子捧过来。
苏芸暖拿过
来册子:“姑母,这是我在皇宫藏书里找到的杂书,上面记录了很多跟咱们大乾百姓不同的人,以前我还不信呢,见到梅德尔一家子的时候,我才信了这书上所说的,您看看?”
祁红鸢确实就为了这事儿来的,放下筷子接过去册子,翻看第一页就觉得不可思议了,指着上面的图:“这些!就是这些人,他们简直像话本子里的妖怪一般,黄色的头发,蓝眼珠子,嘴里说的是叽里咕噜的鸟语,我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苏芸暖轻声说:“梅德尔家的儿媳妇也是这样容貌的人,不过他们说大乾官话儿的。”
“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还有黑如炭的,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怪人们不得不防啊。”祁红鸢露出了担忧之色。
苏芸暖抬起手,白芷和抱夏扶着她起身,如今这身量是久坐不行,久站不行,多走几步也不行,反正就是各种不舒服。
“姑母,未必是坏事。”苏芸暖挪着身子让自己能舒服点儿,看祁红鸢过来扶着自己,勾起唇角笑了笑:“你看梅德尔,他能帮着咱们大乾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