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进京的是陆家和东方家,带来的是天下能人,可为柱石般的忠臣良将。
而后进京的是钟家和崔家。
一直以来钟老夫人都没离开过京城。
听到皇位禅让的消息,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本该如此。
天下可以不是祁家,但绝不能是赵家的,赵家的国运已经到了尽头,能如此平稳的改天换地,实属不易。
而潘玉龙被斩首后,当真是扔到了乱葬岗,甚至许多百姓都自发的去围观,只怕有人偷走了尸首,毕竟是要留着喂野狗的。
阿宝和十八坐在马车里,走出皇内城的时候,阿宝笑眯眯的问:“十八,你不心疼那些羊了?”
十八哈哈大笑:“皇、阿宝啊,虽然那些羊是吃草药长大的,可毕竟比不过山谷里的那些四处溜达的羊健壮,再者羊肉的味道也不同,回头咱们养几只羊,专门喂草药也行。”
阿宝摇头:“那可不行,草药是救命的东西,不能浪费,我跟祈大哥说了,让他告诉谢老的那些徒弟们,如果愿意悬壶济世,就去愚谷村的永固山找我们。”
“嗯,以后咱们结拜为兄弟,一起研习医书,一起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十八认真的说。
阿宝握住了十八的手:“还有小六,小六也会采药的,虽然对医术不太灵光,但可以带着人采药,还能保护我们,小六的武功很高。”
出了外皇城,十八看阿宝:“再也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对别人来说是蜜糖,对我来说是砒霜,大梦一场吧。”阿宝眼底多了沉稳,也多了凄凉。
消息传到山谷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潘玉双看着潘北宸摇摇晃晃走路的样子,笑着说:“阿姐,北宸这小腿儿越来越有力气了呢。”
“嗯,让北宸叫你娘吧。”苏芸暖说。
潘玉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只是片刻就点头了:“嗯,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当娘,往后我带着北宸种田经商,长大了给他娶妻生子,让他给我养老。”
苏芸暖知道潘玉双听懂了。
淡淡的问:“阿宝和十八在回来的路上,这件事瞒着吗?”
“不用,大家都明明白白的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以后啊,这个孩子不会入行伍,也不会科举,只做个平凡人就行。”潘玉双轻声说:“他娘也没了?”
“没了。”苏芸暖轻声说:“王府里的种花婆婆说她留下了那些话后,就离开了。”
潘玉双看
了看潘北宸。
“死在了潘玉龙杀死他娘的那个小屋子里。”苏芸暖说。
潘玉双眼圈泛红的低下了头:“善恶到头终有报,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是真可怜,可是玉双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芸暖并不觉得赵玉娘可怜,毕竟每一步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若是能拎得清不留下这个孩子,好好陪着阿宝治理国家,哪里会有潘玉龙的可乘之机?
如今虽说天下安稳了,说到底是阿宝醒悟的快,若不然祈煊这些人都在准备取而代之了。
曾几何时,自己很想问一问阿宝当年的那句话,何为民为重?何为君为轻?
如今也不必再问了,真要说令人唏嘘,那也是阿宝。
生在帝王家,险些死于战乱,选择了祈家军,想要天下太平,可最后落得了差点儿被人害死,如今再次回到山谷后,应该是变化很大了。
“阿姐,你要上京吗?”潘玉双觉得,苏芸暖会很快离开这里,往后再见一面都会非常难。
苏芸暖摇了摇头:“不着急,祈煊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等合适的时机再说。”
并且,虽说是禅让皇位了,但祈煊并没有对外颁布圣旨称帝
,所以自己不想火急火燎的跑去。
自己心动的人成了皇帝。
苏芸暖并不觉得多开心。
因为皇帝和三宫六院这个词捆绑的很深,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那样的生活。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要求祈煊一夫一妻,这是古代,古代的妻妾同一个屋檐下的事情太多了,不说皇帝,就是殷实点儿的人家,也是能抬个妾室开枝散叶的。
在自己没想清楚之前,她不想见到祈煊,甚至想要把大婚真相公之于众,澄清后,给祈煊和自己自由,哪怕做不得夫妻,做个朋友自己还是愿意的。
比起来做朋友,后宫争宠可是要命的!自己不会也不屑。
阿宝到山谷的时候,已经是暮春时节,山谷里更是百花盛开的时候,看到迎接出来的苏芸暖,阿宝加快脚步过去,抱拳拱礼:“芸暖姐姐,阿宝回来啦。”
苏芸暖牵着阿宝的手:“我就估摸着你快到家了,这一路上累不累?”
“不累,十八很照顾我,而且我身体也越来越好了,本该早几日到的,不过我们没急着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