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梁世儒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真是巧了,昨儿我刚见了吴公,订好了明年春天的种子,本来还想着要亲自跟苏姑娘说一声,这就见面了。”
吴公?
除了吴子良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不过吴子良的年纪怕是跟梁世儒差不了多少,这一声吴公叫的也太老了吧?
心里这么想,苏芸暖就勾起唇角笑了:“梁大人,这件事不需要跟我说了的。”
“吴公的意思是谷中有主,这主是苏姑娘啊。”梁世儒说。
苏芸暖微微的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接不下去话了。
“你这话说的拐外抹角作甚?苏姑娘本来就是永固山的主人,我都知道山契的事情。”梁老夫人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忙,我这还没亲近够呢。”
“母亲,儿子还有一件事,说完就走。”梁世儒赶紧说:“是朝廷那边对宁安乡君的封赏快到了,提前快马过来送信儿,苏姑娘觉得是在愚谷村好,还是在青牛县衙门。”
苏芸暖想了想:“去村子里吧。”
不管怎么说,人心善忘,总得让愚谷村的百姓都知道潘玉双的身份,不管到任何时候想要说三道四也得掂量掂量。
梁世儒还真是说到做到,事情说完起身就走了。
苏芸暖在这边陪着梁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也起身告辞,毕竟朝廷那边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得回家准备。
梁老夫人只能派人送苏芸暖和潘玉双到门口。
上了马车,苏芸暖看着潘玉双:“怎么了?”
潘玉双无精打采的笑了笑:“我其实不在乎这些的。”
“我也不在乎,是给在乎的人看。”苏芸暖握着潘玉双的手:“往后日子长着呢,咱们谁都不知道往后会不会一直在愚谷村,但是在这里一天就要腰板挺直的过日子一天,哪怕就是去了京城,能被封为乡君的女子,也是那些闺门女儿家仰慕的存在,而这一切都是玉双应得的,也是那位对玉双的保护。”
潘玉双缓缓地吸了口气:“阿姐,如果能忘记,我想把那些都忘记,咱们就悄无声息的生活在愚谷村,可是大哥要去京城,圣命难违,如果有一天我也要去京城,那必然是为了大哥。”
苏芸暖挑眉:“玉双知道了什么?”
“在祈大哥没离开之前,一直都在跟大哥商量朝堂上的事情,我听到了一些。”潘玉双偏头看着苏芸暖:“如果我这辈子还想要做什么事情,除了过寻常农女的日子外,就是护着咱们家人,不管到任何时候都得护着。”
她,始终没变。
苏芸暖握紧了潘玉双的手:“其实我们几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护着彼此的,其实我也想过这次玉虎离开,前路未卜,所以这次出去一趟后,仔细留意了祈煊都在做什么,其实我看得出来,祈煊也在为玉虎铺路,接下来他们整顿的朝堂,虽然没有明刀明枪的战火,但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稳住了,让他无后顾之忧。”
潘玉双点头:“是啊,每次听到阿姐说话,心里就安稳许多。”
“别胡思乱想,我们过好当下。”苏芸暖说。
心里想到的是抱夏提到的东宁府,钟西泽在那边训练了好多人,而那些人不知所踪,如果必要的话,自己还真的要去钟家一趟,就算是不亲自去,写一封信给钟老夫人,如果面子足够大的话,那就借人!
不管怎么说,太平天下来之不易。
江山波澜不兴,老百姓才能过的太平。
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有一些人成为一个时代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他们可能声名显赫,也可能默默无闻,但必定都是做大事的人!
祈煊和潘玉虎就是其中的一员,而不管摄政王的头衔还是锦衣卫指挥使,都是站在显贵之地的靶子,若想要无往而不利,除了自己本事过硬外,身边必须要有能人襄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苏芸暖发现自己想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可有没有办法停下来,这就是像是一股洪流中,自己无法置身事外,因为自己熟悉的人,在乎的人甚至以后的爱人都在这洪流中逆流而行。
不成则败,而没有人会愿意失败,包括自己也是如此。
抱夏几个人到家之后就忙着过年,明儿是灶王爷上天的日子,家里忙的很。
见到吴子良的时候,苏芸暖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吴子良坐在凳子上,侧身露出自己正常的半边脸,缓缓地说起来了粮种的事情。
苏芸暖认真的听完,问了句:“吴叔,今日我捡了梁大人,梁大人为何称吴叔为吴公啊?”
“嗯?”吴子良眼神看过来:“大小姐觉得呢?”
苏芸暖亲自给吴子良倒茶:“我还真猜了,吴叔应该是个运筹帷幄的智囊,因为山谷里的人不论年岁长吴叔多少的人,都对五叔很尊敬,不知道我猜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