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要说祈煊,苏芸暖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钟婆婆看到苏芸暖这个样子,忍不住摇头苦笑:“阿暖可停过一句话?”
“奶奶,什么话?”苏芸暖认真的看着钟婆婆。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情深。”钟婆婆笑着说。
这让苏芸暖顿时脸就如同红透了的苹果一般了。
钟婆婆轻轻的拍着苏芸暖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这世上的事啊,真要说最不讲道理的就是男女之情了,外人怎么看都看不透的也是男女之情,其中苦乐都是说不出口的事,不过奶奶看得出来,你这孩子是真心不打算跟我回去钟家,把你留在这边生活我又委实不放心,所以奶奶就想找到个满意的人,把我的宝贝孙女托付给他。”
“奶奶,我自己也能过得很好。”苏芸暖轻声说:“我们都知道大局已定,可到底还没真正的太平下来。”
钟婆婆点头:“是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朝廷,许多人都会誓死护着皇城,不是保那个昏君,而是保自己的锦衣玉食,在皇城里住着的人,没有不怕改朝换代的,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还有,奶奶你想啊,我在这里的买卖很大的。”苏芸暖笑着说:“别看我不愿意沾染男女之情,但我很认真的在过日子,这些个买卖在没有全部交给祈煊之前,就是我的仰仗,有朝一日交给祈煊,那也必会占一部分红利在手里,真要说什么最重要,在我心里是银子。”
钟婆婆觉得这简直就是亲孙女啊,性子都如此相像。
“奶奶一直都没有动用之前的那些人,阿暖既是这么打算的,等天下太平后,就算你去钟家,奶奶也会为你谋算长远,跟前也必会安排人照应的,这能答应吧?”钟婆婆说。
苏芸暖点头:“嗯,阿暖跟奶奶做买卖,跟钟家做买卖,背靠大树好乘凉,就算是生活在愚谷村里,阿暖也必会是最富贵的人,一准没人敢轻看我的。”
说到这里,钟婆婆也算放心了。
其实,苏芸暖在愚谷村也好,青牛县也好,这山谷里的人都不会忘记她,甚至都会护着她,至于祈煊那边,自己这一把年纪不是白活的,等祈煊回头穷追不舍的时候,比自己说一百句都更管用,老话都说烈女怕缠郎嘛。
而崔织娘这次回来主要的目的是运送兵器,周虎那边日夜不停的赶工,哪怕是过年都不肯歇着。
苏芸暖去找了崔织娘:“姨母,弩床如果在这边组装好,目标太大了,不如拆开到阵前组装吧。”
“芸暖。”崔织娘有些激动,刚刚才看到弩床,整个人都控制不住想要把苏芸暖抱起来转几个圈才行:“对,这次我带着周虎这些人一起走,有了弩床,必会让祈家军如虎添翼,破城指日可待了。”
苏芸暖笑着说:“是百姓都盼着的好结果,到时候若还能见面,芸暖必给姨母摆庆功宴。”
听话听音儿,崔织娘有些愣住了,看着苏芸暖:“我们必会再见面的,芸暖这话是何意?就算是跟着钟家去,那也是到京城,在京城见一面可就太容易了啊。”
“我不去钟家,也不想去京城。”苏芸暖不想再说这个,话锋一转:“姨母,京城内还有我们提前布置的探子,如今久攻不下,他们或许能帮上大忙。”
崔织娘哪里看不出来似苏芸暖不想深说,便顺着问了句:“几个人?”
“四个人,都是货郎,卖的是咱们这里独有的糖球,他们也都是祈家军的人,范鹏郎、于仁柳、费廉和卢伟昌,赵爷爷很熟悉他们,但赵爷爷年岁大了,我不想他去前面。”苏芸暖说。
崔织娘拉着苏芸暖的手坐在凳子上,轻声说:“这段日子最操心的是芸暖,姨母看在眼里的,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姨母不多说什么,只是姨母要收回来当年的话,你和祈煊之间的情份是姨母愿意看到皆大欢喜局面的,真的。”
苏芸暖刚要说话,崔织娘又说:“这里的人都承蒙你的照拂,他们感激芸暖,祈煊更甚然,因为你是替他在照顾这些为祈家军立过汗马功劳的人,也只有这样的祈家军才是百姓心目中的仁义之师。”
“姨母。”苏芸暖是微微带着笑意:“我并不想跟祈煊有什么,最开始也真的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往后我把这里交给祈煊,就去当一个小小农女,过日子,做买卖,这天下太平也是我的好处。”
崔织娘叹了口气,曾几何时,自己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会希望眼前的姑娘能跟祈煊白头偕老,如果说祈煊身边需要一个姑娘陪伴,她真心实意的希望是苏芸暖。
当初自己让苏芸暖注意自己身份的时候,真是可笑啊,毕竟直到现在苏芸暖都没有对祈煊有那么一份心思,更何况当初呢?
短暂的沉默,苏芸暖告辞离开,崔织娘怅然若失的看着小姑娘单薄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对于苏芸暖来说,不管是钟婆婆还是崔织娘,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想要活的恣意点儿,那就离她们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