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红花是很珍贵的药材。
苏芸暖看着送到面前的藏红花,蹲下来:“你认识药材吗?”
“嗯。”赵丰烨点点头:“阿爹说学医能治病救人,就不用眼睁睁看着穷人病死了。”
“你阿爹说得对。”苏芸暖直接坐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赵丰烨偏头看着苏芸暖,抿了抿嘴角:“阿爹叫我阿宝,但阿爹说这不是名字,我没有名字。”
这让苏芸暖心里好不是滋味儿,太子血脉又如何?不是没名字,那个人告诉过自己,这孩子叫赵丰烨,但凡古代大族都是按照族谱排序,起名字都是有规矩的,阿宝这个名字是因为不敢违背祖训,又不敢露出马脚,看来这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阿宝,跟着姐姐学医术怎么样?”苏芸暖问。
赵丰烨赶紧点头:“是,阿宝一定会好好学的,姐姐,是不是阿宝听话就不会被丢掉了?”
“不会丢掉阿宝的。”苏芸暖揉了揉赵丰烨的发顶:“我们就在这里生活。”
赵丰烨抿着嘴角,捏着衣襟小声问:“如果阿宝长大了,学会了医术的话,姐姐能让阿宝出去救人吗?”
“阿宝为什么一定要出去救人呢?”苏芸暖柔声问。
赵丰烨笑了,小孩子纯净的笑容像一抹炫目的光照进心田一般,他说:“阿爹说,民为重,君为轻,大晟国的百姓受太多的苦了,要力所能及的为他们做事,爷爷就是这么告诉阿爹的,阿爹也这么告诉阿宝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真的是太子血脉的话,那就是三皇子当年救走的小婴儿,小婴儿能知道什么呢?这些是三皇子教给小婴儿,小婴儿长大后再传给自己的儿子,传下来的是民为重,君为轻,更是身为天家子的信念吗?
要知道寻常百姓家没有敢这么说的,甚至都不敢这么想,在他们的心里皇上是天选之子,是至高无上的人,那才是最重要的人。
“好,等阿宝长大了,医术学好了就去悬壶济世。”苏芸暖起身:“走吧,我们去采药。”
因为赵丰烨跟在身边,苏芸暖的草药都放进了药篓里,并没有提交给空间。
这一下午,苏芸暖听赵丰烨说着他从小颠沛流离的生活,提到娘带着姐姐走了的时候,赵丰烨使劲儿的抹眼泪。
苏芸暖摘了野果子哄他。
“姐姐很疼阿宝的,但娘说不能带着阿宝,那个员外有儿子的,不喜欢阿宝。”赵丰烨擦了擦眼泪:“阿宝也不喜欢别人做爹,阿爹很好,很疼我们。”
谁能想得到,堂堂天家子,因为穷被媳妇甩了,还带走了自己的女儿。
苏芸暖想,如果有一天赵丰烨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到了一定的高度后,他的亲娘又会如何呢?
回到院子里,苏芸暖叫来了小六。
让小六以后就跟赵丰烨在一起,并且这两个孩子都跟着自己学草药,学医术,主要是让赵丰烨有个伴儿。
两个孩子一见如故的亲切样儿,让苏芸暖都翘起了嘴角,叫来抱夏安排小六和赵丰烨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在这里赵丰烨只是阿宝。
……
汜水大营。
祈煊看完了苏芸暖的书信,眉头紧锁的在军帐里来回踱步,最终拿着书信去找钟西泽了。
“钟叔,你先看看这封信。”祈煊把苏芸暖的书信递过去。
钟西泽看过之后眉头紧锁,良久才问:“少主可信?”
“钟叔,当年的事情若不是您说,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如今芸暖书信里所说之事,倒可信许多了,祈家军这么多年声名不显,刚要平乱就有太子血脉到了青牛县,这就值得深思,再就是芸暖提到了三皇子离开京城的时候救走了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如此推算的话,就更可信了。”祈煊说。
钟西泽微微点头,请祈煊坐下来,落座后才说:“少主可曾想过,当日属下说大晟国天家无人可为君的深意?”
祈煊当然想过,大晟国若无县贤君明主,取而代之也无妨,钟西泽当时的意思就是这个。
“钟叔,如今天下起兵之人都是赵家人,只有祈家军不是,真要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但祈煊自问并无执掌天下之才,还需要另寻明主,可明主何其难求啊。”祈煊说。
钟西泽缓缓地吸了口气:“少主何须妄自菲薄,祈家军不缺民心所向。”
祈煊笑了:“钟叔,治国和行军打仗不同,大晟国就是前车之鉴,君臣不能同心,君忌臣,臣疑君,这样的朝廷如何能好?祈家军不缺行军打仗之人,但治理国家非一人之能就够的。”
钟西泽看得出来,祈煊是真的仔细考量过了,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多一些。
“再者,祈家军虽说为民平乱,但到底出师无名,若辅佐正统的话,另当别论了,太子当年虽说有敦厚的名声,但身为太子必有拥趸者,这些人在朝中各个环节中,此时需要一个太子血脉。”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