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织娘悄悄地离开了这里,带着火药的配方迎着祈家军来的方向而去,苏芸暖则留在这里等候消息,山谷里的人并不知道祈家军已经发兵,都在盼着家书能送到亲人手中。
夜深,苏芸暖躺在钟婆婆身边,轻声:“奶奶,祈家军发兵了。”
身边的钟婆婆呼吸绵长平稳,像是睡着了一般。
苏芸暖轻轻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她心里有高兴,也有担忧,如果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引起怀疑,她会大批量的拿出来药品送到阵前。
打仗是要死人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更为残酷,苏芸暖失眠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芸暖整理着药田,拔草、浇水和施肥,并且开始教潘玉双调配伤药,潘玉龙当初想要让潘玉双学自己的本事去军中效力,苏芸暖在心里不齿这个男人。
并不是非要阵前送死,各种刀伤药、止疼止血的药物能救命,他怎么人心让年幼的妹妹当他的垫脚石呢?。
为了不让潘玉双起疑心,苏芸暖把西药都提前磨成粉,自己根据西药特性配比特殊的药物,而潘玉双实打实凿用的就是中药方子。
鹰嘴崖下面的人辛勤劳作,苏芸暖发现了一个弊端,那就是雨水并不多,现在还好说,种植的是一些绿叶菜,但真正耕种大片庄稼的时候就会出现干旱的情况了,为了让田地里的庄稼不干旱,她沿着河道,准备开沟渠引水灌溉。
这个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赞成,挖沟渠对于这些女人们来说并不轻松,但大家干劲十足。
钟婆婆每天都去田里择菜,一家家送过去,村子里的人都很感激钟婆婆,每次听到有人道谢,钟婆婆都会沉着脸色:“这菜是阿暖种出来的,谢我作甚?”
每次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再说一句:“苏姑娘真是大好人。”
钟婆婆便缓和了脸色,转身走了。
鹰嘴崖下面的人都知道,钟婆婆是个怪人,苏芸暖却明白,老人家在护着自己,在潜移默化的让这些人更安心的听从自己的安排。
为了让钟婆婆也感受到自己的心意,苏芸暖会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吃喝,乔大云她们只要有空就会打猎,苏芸暖记得钟婆婆说要小羊羔的事情,没有小羊羔就养鸡,苏芸暖在小院子里垒了一个鸡窝,野鸡驯化过程虽然艰难,但钟婆婆乐在其中。
从来都没问过钟婆婆的过去,苏芸暖知道不管崔织娘说的是不是钟婆婆,一个人生活的老人家,必有伤心的往事,最大的爱护莫过于不问。
祖孙俩相处的那叫一个融洽,以至于玉竹都有些嫉妒了,晒黑了的小豆丁趴在隔壁墙头上:“长姐。”
正在挑拣药材的苏芸暖抬头:“怎么了?”
“我要和长姐住。”潘玉竹瘪着嘴儿:“二姐忙得很,每天都不理我。”
潘玉双确实忙,除了跟自己合药外,还要训练那些孩子们打拳习武。
苏芸暖笑了:“那你过来吧。”
潘玉竹顿时高兴了,一会儿工夫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跑了过来。
苏芸暖看着抱着被子的潘玉竹,赶紧过来接过去被子:“玉竹是要以后睡在这里?”
“是,以前就一起睡,我不在长姐身边都睡不着呢。”潘玉竹牵着苏芸暖的衣袖轻轻摇晃:“要和长姐睡。”
苏芸暖无法拒绝这么小的孩子,把她的小被子送进屋子里,带着玉竹挑拣药材,潘玉竹问东问西,小手不停的帮忙,苏芸暖也由着她。
“苏姑娘,沟渠快挖好了,大云让我来问问,能放水进来了吗?”妇人在门口扬声问。
苏芸暖让潘玉竹在家里陪着钟婆婆,起身跟着妇人去河边。
潘玉竹一开始偷偷的看钟婆婆,见钟婆婆就坐在小凳子上,闭着眼睛靠着墙,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坐在钟婆婆旁边,看钟婆婆还不搭理她,抿了抿嘴角:“以前,她不是我长姐,是我嫂嫂。”
钟婆婆的眼睛唰就睁开了,看着身边的小丫头。
潘玉竹抬头看钟婆婆:“以前,她都是搂着我睡的,后来才不要我的。”
“说来听听,为什么不要你了呢?”钟婆婆问。
潘玉竹胳膊放在膝盖上,小手托着腮:“因为潘玉龙坏呗,嫂嫂就不是嫂嫂了,是我们的长姐。”
钟婆婆揉了揉额角,从一个五岁孩子嘴里打听点儿事,是真需要耐心。
一老一小聊了许久,钟婆婆总算是明白了,微微眯起了眼睛,自己这乖孙女可没少受人欺负啊!
不大不小的爆破声之后,就传来了欢呼声:“有水啦!有水啦!”
钟婆婆看向河边的方向,火药用的太多了,也就是在这里,换做是外面的话,苏芸暖得多危险!她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吗?
河边,苏芸暖看着沟渠里奔腾的水:“水闸那边切记要控制好,千万不要让水漫过沟渠,淹了咱们的田地就全完了。”
乔大云这些人赶紧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