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虎没吭声。
他这几天都很痛苦,兄弟相见的喜悦并不能平复他没有去青牛县衙门看她,没有去接她,甚至都没有在那个家里等她回来。
经过吃人的寒冬,被她护着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而大哥回来这一趟就把原本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破了。
以为大哥回来会让一家人过得更好,至少团圆了,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自己没脸去见她,还用等这么多天吗?
“缝合术?”潘玉龙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检查潘玉虎的腿伤。
旁边潘玉双已经忍无可忍了,怒吼:“大哥!你不该问问二哥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吗?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潘玉龙神色不悦的看了一眼潘玉双,这一眼把潘玉双看得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倒退几步后,察觉了自己的心态,顿时眼泪涌出眼眶,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为什么会这样?是他变了吗?
“芸娘竟然学会了缝合术?用什么缝的?”潘玉龙蹲下来查看潘玉虎的伤口,伤口处呈现出来的是微微发红的纹路,并没有凸/起的红色如大虫子般恶心的疤痕,他没想到苏芸暖会有这样的本领。
潘玉虎淡淡的说:“不知道,当时我昏死过去了。”
潘玉龙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潘玉双:“家里无爹娘在,我们都得想办法活下去,还要活得好,祈家军中不乏女子,你去跟芸娘学了缝合术,我带你去战场立功。”
“大哥是不是忘记了?沙场上是要死人的。”潘玉虎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苏芸暖,她说过,沙场是要死人的,她不允许自己去军中挣功勋,只希望一家人都能活下去。
潘玉龙负手而立:“我还算有些本事,护得住玉双,再者玉双会缝合术的话,哪里用得着冲锋陷阵?莫说你们几个,就是潘家一族的族人都要为国效力,唯有如此才有潘家的出头之日。”
“你是想要自己出头吧?我们没那么大的心思,活着就行!”潘玉宝站起身,抱着潘玉竹往外走:“你们愿意留在这里我不管,我去找嫂嫂了。”
这话如一记重锤,敲在了潘玉虎和潘玉双的心口上,也说出了他们两个人的心思。
潘家老宅,曾经是他们多盼望的地方,可如今住在这里简直和牢狱没什么区别,面前的亲人,曾经是他们所有人的牵挂和希望,如今看来是处处都比不过苏芸暖了。
潘玉虎盖上了伤口,起身看了眼潘玉双:“大哥让你学缝合术,我带你去见嫂嫂。”
潘玉双跟着潘玉虎往外走,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没什么表情的潘玉龙:“嫂嫂很好,让我们吃得饱肚子,穿得起棉衣,如果没有她护着我们,你回来看到的只能是赵长林他们啃剩下的白骨,你当我们都死了吧。”
潘玉虎拉了潘玉双的袖子,两个人一起出门去了。
潘玉龙被气懵了,自己说什么过份的话了吗?
不是为一家人往长远了盘算?
就因为一个苏芸暖,呵,这几个是想要忤逆兄长,断绝了亲缘?
刚想要追出来,门外听动静的赵氏赶紧过来:“玉龙啊,你问芸娘的事情,二婶知道,二婶跟你说。”
潘玉龙料定潘玉虎几个闹腾不出来什么幺蛾子,也就点了点头,让赵氏说。
“芸娘只怕是被什么山精鬼怪附体了,这话说来可长了。”赵氏摆出来一副要娓娓道来的架势。
潘玉龙沉声:“长话短说。”
赵氏一噎,满脸堆笑的一迭声说:“成,成,打从去年冬月那一场病,芸娘就死了,可是等村里大伙儿过去的时候,她竟然活过来了,活过来不说,你奶娘就是打从那个时候成了哑巴,芸娘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用针扎了老太太后,一直到死老太太都再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潘玉龙薄凉的看了眼赵氏,自己只是离开家两年多点儿的时间,又不是之前不认识赵氏,本事不大,心眼忒坏,所以这话他最多信三成。
“后来就更邪门了,大家伙儿都说她能治病,结果治死了人被官府抓去了,官府那边查了好些日子,竟然又把人给放回来了。”赵氏看了眼潘玉龙,叹了口气:“有句话咋说的?这女人啊,真不想往正路上走,那就没什么难事了。”
言外之意,苏芸暖是把自己身子都舍出去了。
潘玉龙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正屋,吩咐亲兵去衙门查一查苏芸暖。
坐在屋子里,潘玉龙眉头紧锁,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不过离开之前一定要把苏芸暖的事情处理干净才行,否则会很麻烦。
自己能有今天,来之不易,任何人都不能挡住自己的路才行。
*苏芸暖正忙着配药,大家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根柱和小伙伴看着猪仔,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热闹,笑的可大声了。
潘玉宝牵着潘玉竹的手站在大门外,几次想要叫门都没勇气,气得吧嗒吧嗒掉眼泪。
“哭啥?”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