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也知道是潘家兄妹求到祈煊头上了,这种人命官司的事情,祈煊又能如何?别说祈煊了,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啊。
祈煊也看到了苏芸暖,发现她并无任何狼狈的模样。
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一行人往义庄去。
义庄里,苏芸暖看到了赵长林的尸首,穿着的衣服没变,还是那晚的穿戴,露出的手和脸呈青色,眼睛是闭上的,脖子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仵作就位,梁世儒也坐在不远处。
苏芸暖出声:“仵作师傅,尸体是俯卧存放的吗?”
仵作看了眼苏芸暖:“你想说什么?”
“尸体死亡时间从尸斑上大概可以推断吧?麻烦师傅看一看死者的脸上、胸部、腹部和四肢前面是否已经有了大面积尸斑,眼睛里是淤血状。”苏芸暖福了福身:“拜托您了。”
仵作深深的看了眼苏芸暖,一个小农女就算是会医术,竟还懂得验尸?
不过,单从实体露在外面的部分,不得不承认还真被她说对了。
仵作验尸的时候,苏芸暖意味深长的看着金氏,金氏气哼哼的避开苏芸暖的目光,苏芸暖嘴角一抹冷笑。
“大人,死者死亡时间在三日以上,尸斑如……”,看了眼苏芸暖:“如苏氏所说,在前半身密集,并且到了浸润期,致命伤在颈部,草绳勒伤。”
苏芸暖一转身给梁世儒跪下了:“大人,民女的药是四日前一晚给的死者,就算死者当晚服用,要吃完也需要三日时间,金氏说药都吃完后没有效果,死者才上吊的,死亡时间对不上。”
梁世儒看了眼金氏,对苏芸暖说:“继续说。”
“民女在三日前见到过金氏,她到民女的门前讨药,她当时面色发青,身体不自主摆动,虽没诊脉,但望之,是疟疾病症,我……”。
金氏大吼一声,打断了苏芸暖的话,急急地说:“你胡说!贱蹄子!你凭什么说我得病了?你看一眼就知道谁有病?你把自己当神仙了吗?”
苏芸暖冷冷一笑,走向了金氏。
梁世儒看苏芸暖走向金氏,微微眯起眼睛并不阻拦,他倒想要看看苏芸暖能有什么法子逼出来金氏的真话。
苏芸暖靠近金氏,金氏步步后退。
“你躲什么?我的药到底吃进了谁的肚子,我诊脉就能看出来!金氏,是你杀了赵长林,趁着他病重不能动弹的时候勒死他,打着他的旗号去我手里取走了剩下两天的药,治好了你的病,你完全可以挖个坑把赵长林埋上,神不知鬼不觉不好吗?”
苏芸暖步步紧逼,陡然高声:“可你偏偏想要讹诈,以为出了人命,到官府就能讨一个说法?我看出来你有病稀奇吗?医之道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我看你身形,听你说话,断你有病何难?”
人群外,祈煊松了口气。
“金氏!是你自己跑来县衙,是你自己找死!”苏芸暖说着,猛然伸手去抓金氏。
金氏撒腿就跑。
梁世儒沉声吩咐:“抓她回来!”
衙役像是抓猪一般把金氏抓回来,苏芸暖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根本就没有要诊脉的意思。
金氏跪在地上:“大人!大人,她蛊惑赵长林杀死了全村的人!那些人都死在了祠堂里,大人啊,民妇句句属实。”
苏芸暖淡漠的看着金氏,她本来还犯愁愚谷村的那些死尸怎么办才好,金氏还真是帮了大忙呢。
梁世儒派人去愚谷村查看,带着人离开义庄回到衙门。
再次升堂,梁世儒阴沉着一张脸,不用说也是知道了愚谷村没人了。
他看着苏芸暖:“苏氏,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有。”苏芸暖又要跪下,梁世儒摆手:“站着回话。”
苏芸暖很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当然能不跪下就更好了,微微垂首:“谢大人开恩。”
“说吧。”梁世儒沉声。
苏芸暖缓缓地说:“民女的家里人口不少,那些流民与民女互相扶持,为了避开愚谷村的人搬到了一起居住,把连带着一排四个院子合成了一个大院。”
梁世儒看苏芸暖,见她容色淡然,心里很清楚为什么要避开愚谷村的人,并不在这里追问。
“我们进山打猎,用猎物换粮食,才能安然度过冬天,开春后这些人进山采药,我在家里熬药、合药,想着能换一些米粮和粮种,四天前的夜里,愚谷村的人醉醺醺的来到我家门口砸门,当时民女就在墙头上看着了,看到了赵长林。”苏芸暖顿了片刻。
语速也快了一些:“我看出赵长林病得很重,为了保护大家答应给他治病,条件是带走这些村民,第二天赵长林没来取药,金氏来取药是三天前,我只答应给赵长林治病了,也等着赵长林好了后能为金氏求药,到时候我们想打开大门耕种田地,他是村/长,我们得罪不起,万万没想到金氏告到了衙门,赵长林竟死了,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