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听到帮厨传话,摆了摆手:“随她。”心里是越来越不乐意了。
“嫂嫂,我们还去哪里?”潘玉宝问。
苏芸暖问祈煊:“万和堂在哪里?”
祈煊带着他们来到了万和堂门口,苏芸暖看到有两个年轻的人抬着个老迈的妇人到门外,不顾几个衣着破烂的人苦苦哀求,啪嚓扔在了地上。
那老妇人身体只是颤动了一下。
“娘!娘啊!”汉子扑过来放声大哭,一起来的还有两个青年人和一个中年妇人,几个人围成一圈哭得凄惨。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人群里有人喊了句:“我说你们没钱来什么万和堂?赶紧抬去百草堂保不齐还有救!”
正在哭嚎的汉子止住了哭声,招呼青年人抬起来老人往外跑去。
苏芸暖看着远去的人,抬头再看看挂着烫金匾额的万和堂。
“进去吗?”祈煊问。
苏芸暖摇头:“没有仁心,不能合作,走吧。”
祈煊挑眉:“去哪里?”
“百草堂。”苏芸暖本就是个医生,哪怕后来医术登峰造极的时候,浑身都是光环的时候,她也从没有忘记初心,她从来都是一个医生。
正因如此,她不屑与能不顾病人死活,只想赚银子的人合作。
治病救人不是买卖!
从东城到西城,因为病人先走一步,苏芸暖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学到骨子里的职业素养让她恨不得跑起来。
祈煊感受到了苏芸暖的心境,自然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来到百草堂门口的时候,苏芸暖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叫草庐悬壶济世,眼前就是!
只有一个木牌挂在门口,木牌上写着百草堂三个字,门口是用木柱子支/起来的草屋顶,在这草屋顶下面摆着一溜泥炉子,十几个泥炉子上摆着熬药罐。
“好羡慕。”苏芸暖嘀咕了一句,迈步进了百草堂,但凡是从医的人,都曾经有一个悬壶济世的梦想,但没几个人能实现,所以她羡慕。
外面虽然看着寒酸,但屋子里洒扫的相当干净,药架子擦拭的一尘不染,小药童正在抓药,长着笑面的药童十分认真,叮嘱抓药的人如何煎药和服用。
“刚才那病人呢?”苏芸暖问。
小药童也就十岁左右,看了眼苏芸暖:“师父带到后院去了,姑娘是病人的亲属吗?”
“嗯,我去看看行吗?”苏芸暖和这样的孩子说话,不自觉的都放轻了声音。
小药童点了点头,指着挂着棉帘子的门:“从这里去后院。”
道谢之后,苏芸暖快步去了后宅,潘玉宝想要追进去,祈煊拉住他:“她要救人,咱们这里等她吧。”
苏芸暖此时已经看到了那老妇人,沉声:“我来救,这病过人!”
房间不大,床上躺着的老妇人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脸色涨红的要滴血一般,那样子委实可怖。
薛丁元都无从下手了,可病人就在眼前,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苏芸暖的话,转头看过来。
门外,是少女稚/嫩的脸庞,无法忽视的,是她坚定的目光,给薛丁元带来的是震撼,脱口而出:“你知道这是什么病症?”
“知道。”苏芸暖已经走了进来,挽起袖子习惯性的举起手,这个动作让她自己都愣住了,恍惚间还以为回去了治疗室,显然这不是。
略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走到病人跟前坐下来,抬手诊脉:“柴胡两钱三,桂枝、干姜、甘草各一钱二,黄芪两钱三,栝萎根、牡蛎三钱。”苏芸暖拿了帕子擦掉老妇人嘴角的血迹看了看:“半夏两钱一,附子一钱二,熬药。”
薛丁元吞了吞口水,刚想要说话。
苏芸暖抬起手:“银针。”
如条件反射一般,薛丁元把针囊递过去了。
苏芸暖看了眼薛丁元,打开针囊:“烈酒,火折子。”
薛丁元立刻准备好了烈酒,看着苏芸暖用火折子点了灯,炙烤后的银针放入碟子再倒入烈酒,所有动作丝毫不慌乱,但速度极快,忍不住要挑大拇指了。
苏芸暖解开老妇的衣襟,大椎、陶道、后溪、间使、液门和临足泣几个穴位下针之后,又用毫针泻法在曲池。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薛丁元已经对苏芸暖刮目相看了。
在等待的时候,苏芸暖看了眼薛丁元,说:“大椎是手足三阳经与督脉之会,可以宣通诸阳之气而祛邪,配陶道退热,调阴阳,是治疗这种病症的要穴。液门和临足泣是解少阳经气,后溪通督脉,功可宣发太阳与督脉的阳气,祛邪外出……。”
薛丁元一揖到地:“可为师也。”
“不敢,稍等片刻。”苏芸暖取下银针,放入烈酒中浸泡:“救命为先,另外还有事要和东家谈谈。”
“薛某等着。”薛丁元恭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