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虎过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五花大绑的兔子摆在雪地上,嫂嫂正在用软草编着盖子,玉双坐在篓子上,篓子里的小兔子瞪着圆圆的眼睛往外看着。
“去把火灭了。”潘玉虎对弟弟说。
潘玉宝跑过去用雪灭火,害怕不彻底用棍子翻了好几次。
潘玉虎重新用草绳把兔子都串在一起,走到潘玉双跟前,刚要说话。
“二哥!”潘玉双先发制人:“别说女人不能进山,嫂嫂说苏大叔告诉她可以进山的,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妇人,进山咋了?”
“我不是这意思,走吧,回家。”潘玉虎看了眼苏芸暖:“往后不能进山,山里野兽出没很危险。”
苏芸暖没接茬儿。
妇女不能进山的规矩自己也听说过,那是长白山一带采参人的规矩,但这规矩在苏芸暖看来是多此一举,能进山的人谁也拦不住,比如自己。
不敢进山的人,你没这个规矩她还没胆子呢。
生死之外都是小事,不靠山吃山还等着饿死?
再说了,这些兔子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说多了反而露出破绽了。
一只兔子大概四五斤重,小兔子太小忽略不计,七只兔子二十多斤,皮毛可以用来御寒,需要阴干鞣制,兔肉可以吃,这一家子都大脑瓜小细脖的样子,营养不良得补一补。
留下一对儿繁殖就可以了,余下的也可以卖掉试试。
心里这么想,苏芸暖问:“玉虎,这兔子卖的话,能多少钱一只?”
“祈煊说好年头一只兔子四十文,现在八十文到一百文都行。”潘玉虎看苏芸暖:“青牛县穷,想要卖兔子得去永固县。”
苏芸暖哦了一声,在心里盘算,哪怕七只大兔子都卖掉,那也不够一两银子啊,还不如吃了补身体的好,兔皮还能用呢。
下山的时候,苏芸暖看到一个全身黑色练功服的少年,背着弓箭站在路边,低垂着眉眼看不到清楚长相,瘦高的个子和过于白净的肤色,怎么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这就是祈煊啊,住在鬼屋的少年。
潘玉双拉着苏芸暖走在前面,两个人从少年跟前过去的时候,人家似乎连眼皮儿都没抬起一下。
“应该是快生了,我/靠近野猪洞听到它在哼哼,还有一头大黑猪,不怎么好下手。”祈煊低声和潘玉虎说,扫了眼潘玉虎和潘玉宝背着的野兔,撩起眼皮儿看前面两个姑娘的背影,在愚谷村竟还有能进山狩猎的女子?
潘玉虎递给祈煊一只野兔:“我们晚上来守着吗?”
野猪最脆弱的时候也就是生崽子的三四天里,余下的时间想要抓住野猪都是很危险的事情,这山里野猪很多,只有穷人才会吃野猪肉,要不是因为饥荒,谁愿意费那么大的力气抓它们,所以要赶上野猪群,那就太危险了。
祈煊没接野兔:“好,晚上我在山脚下等你,别带玉宝了。”
潘玉虎把野兔塞到祈煊的怀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追自己家人了,没看到祈煊抱着野兔,脸色泛青的模样。
到山脚下,潘玉虎和潘玉宝都背了柴,野兔藏在柴里面捆着,免得被别人看到。
苏芸暖和潘玉双的背篓里装着野兔崽和两只野兔,走不易碰到人的小路回到家里,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姨姥姥,我要养兔子。”苏芸暖抱着兔崽进屋:“一个月一窝,咱们有吃不完的兔肉。”
正在做针线活的杨婆婆噗嗤就笑出声来:“芸娘啊,可想得美,兔子吃的可不少哩。”
“嗯,所以杀五个,留下一公一母和三个兔崽就行了。”苏芸暖说。
杨婆婆惊呼:“啥?多少兔子?”
“嫂嫂跟我把一窝兔子都端了。”潘玉双笑眯眯的进来:“姨姥姥,你可得教训我二哥一顿,他非要我们赶紧回来,我和嫂嫂都没来得及挖野菜,那些野菜都是冻死被雪盖住的,还绿着呢。”
杨婆婆也不做针线活了,下地把潘玉双拉过来看了一圈,又把苏芸暖也抓过来检查一遍,这才撂下了脸子:“亏着你们都没事,不然我非打你们一顿不可,女娃子进山多危险?”
“我和嫂嫂抓了七只大兔子,三只小兔子,我二哥和宝玉进山多少天了,就一只野鸡,姨姥姥,我嫂嫂比他们厉害多了。”潘玉双抱着杨婆婆的手臂撒娇:“我们下次不敢了,只挖野菜不抓兔子。”
杨婆婆无奈的戳了潘玉双的脑门:“打小你就是个皮猴子,好了,进屋暖和暖和,兔子放西边柴房里,可得捆好了,这玩意儿最能打洞了。”
“哎。”潘玉虎把兔子都放到柴房里,用草绳捆粗木棍,打算编一个简易的兔笼子。
潘玉宝在旁边帮忙,小声嘀咕:“二哥,我咋觉得嫂嫂不一样了呢?”
潘玉虎手上的动作一顿,更用力的用草绳勒紧了木棍:“有啥不一样的?你也不想一想她都经历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