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坐下来,听杨婆婆讲原主爹娘的事。
原主的爹是个赤脚郎中,叫苏孝安,娘是秀才的女儿,叫褚香玲,两口子在愚谷村的人情很好,只可惜苏孝安在原主不满两岁的时候,进山采药的时候出了意外,褚香玲伤心过度,一年后就郁郁而终了,留下了原主这么一个孤女无人照顾,是潘大林两口子感念着苏孝安和褚香玲的好,收养了可怜的孩子。
“姨姥姥,这么说我是养女,不是童养媳对不对?”苏芸暖是很讨厌童养媳这个称呼的,毕竟这个称呼代表的是自己余生都跟那个叫潘玉龙的人捆在一起了,这样的婚姻观是无法接受的。
杨婆婆叹了口气:“原本就是养女,可后来天灾人祸不断,玉龙被抓壮丁的上一晚,潘大林两口子过来和我商量,定下了你们的婚事,当时姨姥姥问过你的啊,你还点头说让姨姥姥做主来着,怎么忘了?”
苏芸暖心里就一梗,不是自己忘了,是自己不知道。
赶紧翻一翻原主记忆,不看还好,这一回忆简直让苏芸暖都震惊了,更怀疑自己是不是回避了这么大的一个记忆点,毕竟原主对未婚夫的记忆简直了!
恋爱脑也不过就这样了!怪不得杨婆婆会说原主自己答应的婚事,在原主心里潘玉龙简直就是神啊。
以后要是见面了,能把自己尴尬到用脚趾头抠出来三室两厅了,真是愁人啊。
至于潘玉龙这个人如何,对现在的苏芸暖来说是根本不重要,面前这糟糕到了极点的生存环境,当务之急是怎么活下去。
杨婆婆疑惑的看着苏芸暖这难受的表情,叹了口气:“芸娘啊,不管咋说都是命,玉龙要是活着回来皆大欢喜,要是回不来的话,你小小年纪可别钻牛角尖。”
“嗯。”苏芸暖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钻牛角尖是不可能的,打仗会死人也是很正常的嘛,哪怕潘玉龙回来了,自己也务必要争取一下退掉这门亲事,童养媳什么的,很难接受。
杨婆婆见苏芸暖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稍稍放心下来,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她很清楚壮丁的下场是多惨,愚谷村抓走了上百号人,两年多来一个消息都没传回来,保不齐都凶多吉少了。
“姨姥姥,那些薯砖能换回来多少东西?”苏芸暖问。
毕竟这才是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杨婆婆眯起了眼睛:“这可不好说了,现在这世道捧着银子都能饿死,先看看来换薯砖的人啥态度,自己多留个心眼儿才行。”
“嗯,我记住了。”苏芸暖听到外面有潘玉双的声音了,起身出去。
看到背着柴的潘玉双,在她身后领着的潘玉竹浑身都是雪沫子,赶紧快步过来帮潘玉竹拍打一下,揉着她冻红了小脸:“玉双啊,玉竹这么小你咋带出去了?冻坏了咋办?”
“怕她闹到姨姥姥。”潘玉双擦了擦手过来:“你那会儿高热的都说胡话了。”
苏芸暖愕然,身为一名出色的医生,她并没有觉察到这幅身体哪里不好,也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温度很正常,随口说了句:“可能是有些累了,你快进屋暖和暖和。”
“嫂嫂的袄真好看。”潘玉竹牵着苏芸暖的衣袖,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带着暖人心的笑意。
苏芸暖把潘玉竹抱起来:“等着,有了棉花也给是咱们玉竹做好看的衣裳。”
潘玉双不肯进屋,就在外面把柴都撅成差不多的木棍,送去灶房,苏芸暖让潘玉竹在热炕上暖和着,自己出来也找活儿做。
杨婆婆说的没错,能活命的粮食太珍贵了,就冲那些村民都要吃原主的架势,可想而知到了什么程度。
这些薯砖不能露面太多,大概够换一家人用的东西就行,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手里有那么多吃的,就是惹祸的根苗了。
“玉虎和玉宝呢?”苏芸暖问。
潘玉双蹲下来点火:“去山里打猎了,祈煊带着他们去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愚谷村没有这么寒冷的冬天,往年别说下这么大的雪了,就是雪都没见过,倒是也在冬天见过几次细碎的冰珠子。
大雪封山还能打猎?长年生活在北方山区的人不难,但对于潘玉虎他们来说可不太容易了。
锅里的热水滋滋响了,苏芸暖把薯砖拿出来一块清理干净,用擀面棍碾成面状,取出来一小碗粉面往里放了一点点白矾,凉水稀释好,开水冲成凝固状,在加入干粉面搅拌,和成面团,像擀面条一样擀开,切成细细的面条状,把粉条煮熟捞出来放在冷水盆子里备用。
刚忙完,潘玉虎哥俩就回来了,还真提着一只野鸡!
“嫂嫂,二哥说吃了。”潘玉宝提着野鸡进来的时候,口水都控制不住了。
苏芸暖点头:“成,你和玉虎先去暖和暖和,回头吃饭。”
“我帮着杀鸡。”潘玉宝说。
苏芸暖摇头:“我行,快去吧。”
还不等潘玉宝再说啥,苏芸暖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