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
余教授哆哆嗦嗦伸手一掏。
带着金扣的牛皮囊,居然变成了腐烂树叶。
这下,我们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时,天尽头红云层层,紫光裂变,隐隐有雷车碾压,轮声轰鸣。
有沙漠徒步经验的卫云飞尖锐声音,大吼道:“大风暴又来了!”
一气撼压千顷树。
我们直接跪了下去,被风团压到了沙土下。我艰难抬头,护目镜险被吹裂。风像锤子砸在我们身上,包括那道沙梁,几乎在瞬间被抹去。
“扶着教授,快跑。”我去牵骆驼。
然而骆驼已经吓傻了。
我抓住卫云飞和魏业,要他们把骆驼身上的东西卸下。
任可扶着余教授,二人跑出没几步就栽下去。卫云飞想过去,我急得大骂,如果装备没了,在沙漠就是一个死,这时候装备比人重要。
让卫云飞和魏业割断绑在骆驼身上的带子,我跑过去用手将余教授挖出来。
骆驼将脑袋埋在毛里,缩在沙下等死。
时间紧迫,卫云飞他们只抢救了两个应急包,其余的什么都来不及带。天断云折,震耳欲聋的巨响盖灭乾坤。
我下意识匍匐,便感到核武在头顶横空而过。
紫红色的天云撕裂,倾下万吨金沙。我还没说话,沙土就埋到胸口,一下过了眉毛。我死死拽着余教授和任可,在沙海里狗刨式游泳。
这时,一张血淋淋的脸贴了上来。
我大声尖叫。
那张脸的额头连着耳根,皮肉被揭开大片。
我差点没吓晕过去,仔细看,那人原来是秦功。风暴将一块巨石掀飞,擦着秦功面门飞了出去。
秦功左边一侧的皮肉全没了。
那种情况,他还没感觉,连疼都不知道。
等温热的血流到裤子,秦功才反应过来,他的伤口瞬间被沙土填满,疼得他满地打滚。我一下要照顾三个人,两只手不够用。
眯着眼,护目镜也不知丢哪去了。
任可解下胸前的纱巾抛给我,我包着眼睛,勉强才能看清脚下。
“夏大哥!”
卫云飞和魏业陷在流沙里。
周围的地貌全改了。
顷刻之间,沙海成山,又顷刻,山化沟谷。
我解开皮带,把卫云飞从流沙拽出来。这个时候风往反方向吹,我们脚不沾地,几乎悬浮在虚空上下移动。
浑噩中,我看到左前方有一片黑色的宝石。
大概几亩地那么大。
余教授惊呼,那就是黑子海。这场大风暴史无前例,自唐宋就存在的黑子海,第一次有被湮灭的风险。
连黑子海都不复存在,再这么熬着,光风就能把人吹死。
我跪在地上,站不起来,手指都抽筋了,一手拽着秦功和任可,一手拽着余教授。魏业和卫云飞提着两个包袱,同行的骆驼已经被活埋了。
我心生绝望。
人生自古谁无死,爱他妈谁死老子不死!
余教授有点迷糊,看学生哭得厉害,反而有了求生的决心:“孩子们,黑子海存在千年不枯,是因地下有条暗河注入其间。之前咱们遇见的绿洲,也随暗河而生,这条暗河水源充沛,一定是塔里木的源头。”
“暗河存在淡水,在古代一定留下了坎儿井。如果,如果找到黑子海和绿洲下的暗河,咱们可以进去避一避。风暴再大,不可能将地脉下的水龙填埋。”
这是冥冥之中一线生机。
任可他们都绝望了。
眼下这种环境,如何寻找暗河!
暗河并非地面建筑,没有一点坐标,而且现在能见度不足两米,眼睛稍微睁大点,几十斤沙子就灌进来了。
我头疼得厉害,想起胡子生死未卜,不得不振作。
沙哑张开嘴:“有没有吃饭的筷子?”
“有。”卫云飞在包里掏了掏,递给我一根。
我骂道:“舍命不舍财的玩意,把筷子全给我,还有胶带。没胶带就把鞋带拆了,所有人用衣服捂着头,半趴在地,千万别站起来。这个时候,风力会把人卷到天上。”
卫云飞递给我一把筷子。
大部分装备都没了,他拿医用胶布给我。我舍不得用,便把衣服线头拆了些,将筷子一根根捆起,不断加长。
“给我盐!”
风暴肆虐天地,无论寻龙点穴还是天星堪舆都没有用。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倒斗这行博大精深,总归有点别的本事。
卫云飞摇摇头,说没有盐。
我头更疼了。
魏业用刀片在衣领刮了一圈,弄下一层黑糊糊的“盐”。那种情况就别管卫生了,我用筷子在地上挖了一个孔,将盐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