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对方很合得来。
对方并非那种毫无本事的高员子弟。
学问渊博,谈吐风趣幽默,不拘泥,不固执,接收过西方思想,开明能采纳别的意见,因此很有好感。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国内最大,在世界上也排的到前五的大流沙干旱荒漠地带。你可以理解为万里黄洋,千年沙海,我们可能面临十天,甚至一个月失联状态,无补给,无后援,无信号。缺水,暴晒,是常事,还有生命危险。”
我当即表态:“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我就是进队伍学习改造的,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的能力您清楚,不敢吹在沙漠钻石油,打口井问题不大。”
“嗯,我听过你家老爷子的名字,还读过他写的报告,很有见地。”
对方这么来了一句,给我吃下定心丸。
余教授比较低调。
六十多岁,上面单独给他成立了工作室,这在国内很少见,可见他受到的重视程度。
胡子那边,和余教授的学生聊了几句。
他们是一个工作室,在正常规章制度的考古工作局以外,这种模式在国内还数罕见,也就建国后发掘的几次轰动世界的考古成果,会考虑成立专项工作室进行研究。
看得出余教授的等级很高。
聊考古什么的,胡子不懂。
专挑一些稀奇古怪的糊弄年轻人。
比如怎么抓蛇,怎么根据溪流判断地下矿藏,怎么根据风化年代确立墓碑和神道的位置。他们是理论派,我们是实践派。
双方这么一交流,有很多共同话题。
余教授的学生对胡子崇拜极了,尤其听胡子说,他用狙击步枪干掉过水桶那么粗的蟒蛇。
我让胡子别吹了。
不说干掉龙王就算嘴巴积德。
见我们相处融洽,余教授表示,他请客,大家出去吃一顿。我道怎么好意思你破费,还是我来吧。
余教授摆摆手,他这个人不古板。
中国很多大事都是在饭桌谈成的,正好借酒性,他有些事要问我。
吃了饭,大家熟络不少。
之前那种拘泥感消失,我认识了余教授工作室的学生。
发掘员,秦功。
修复员,兼通讯联络员,任可,余教授说她巾帼不让须眉。
土质采集员,魏业。
后勤保障员,苏俊。
数据记录员,汪海洋。
绘图员,卫云飞。
一共六个人。我和胡子啧啧嘴,心道这才是专业,内部分工明确,各领一军,余教授统筹全局制定方案,难怪这支工作室连上面都重视,屡次斩获嘉奖。
余教授表示,我和胡子“反正”的问题,由他去说。
胡子当团队的勘探员,我做顾问。
至于薪水嘛,还按正常的编制来开。
我和胡子高兴坏了,忙说钱不钱没事,主要是将功赎罪,顺便学点本事。
我和胡子想清楚了。
要干“回访”的路数,手里必须有真家伙。汉玉元青花在内地都玩烂了,根本没有新鲜感,很难销售出去。
必须弄点稀奇古怪的,在国宝帮之外另辟蹊径。
就想到了西域。
那个地方历史悠久,古国神秘,很多民俗文化的东西,外国人都感兴趣。
借着这次考古发掘,我和胡子学些本事,按西域的文物,弄一批高仿拉到内地,绝对能打开市场。
单留不易在家,我不放心,怕他丢了。
便央求余教授把不易给安排一下。
余教授大手一挥,让不易跟着苏俊搞后勤。这次进沙漠不同以往,多准备个后勤人员不算过分。
余教授透露,这次工作室参与的考古发掘工作,在国内首屈一指。
上面极其重视,极其支持,极其关注。
国内的事,上了报纸的东西一千斤打不住,连用了三个“极其”,分量不言而喻。
没有具体坐标,没有具体方向。
只知道大体地点,在鸣沙一带。
鸣沙位处西北大漠腹地。
人云“白雁西风紫塞,皂雕落日黄沙,汉使牧羊旌节,阏氐上马琵琶”。说的就是西北大漠,苦寒之所,虽万里荒漠,却自古滋生出辉煌的西域文化。
民国时,伯希和、斯坦因等国际巨盗均盯上了文明的摇篮,大肆盗掘文物。说起来,七十六号公馆的成立,也与发掘西北的敦煌遗书有关。
相传那片地方,有热风呼啸。
夜晚鬼风吹过,沙丘便发出“莎莎”的声音,仿佛地狱恶鬼呜咽,这在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便有记载,绝非以讹传讹。
撇开神话故事。
国内前三的无人区,纵横数万里,车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