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败魔王何其困难呢？骠苴低率领忠于他的勇士，进山与魔王搏斗。魔王一呼吸，天地降下大雪，万里化为冰川，将整个国土都冻住。骠苴低逃了出去，冰川在后面追逐他，他逃到地下极深极深的地方，冰川才停住了。”

“骠苴低在黑暗中摸索，他掰断了自己的手指，作为烛火点燃地心。原来山川下，有一座巨大的宫殿，那是天神的居所！”

“进入了宫殿，骠苴低获得神力，有了不死之身。他再出去，与魔王搏斗，魔王无法杀死他，可他也无法杀死九个魔王。于是魔王假意忏悔，答应骠苴低不再虐害生灵，并询问骠苴低有何奇遇。”

魔王从骠苴低口中，得知了宫殿的存在。

于是舍弃了翡翠矿脉，钻入地心寻找天神的宝物。

骠苴低率领百姓攻入山中，他将翡翠从石头里剥下，分给一无所有的百姓。于是天底下再也没有穷人，百姓都安居乐业了。

可魔王迟早会从地下出来。

骠苴低率领人民砍伐了树木，用一根根木头插在山川的缝隙里，召集十万，百万，千万，亿万的人撬动大山。

这时候，魔鬼从地下爬出。

他们的力量比之前更加强大！

骠苴低用身体堵住洞口，要百姓快快撬动山岳。

大家一起用力，轰！一声。山川倒扣，山巅如利剑插在魔鬼的胸膛，魔鬼爆发哀嚎，被翻转的大山压死。

骠苴低再也没有出现。

新的王统治了百姓，收缴了百姓手中的翡翠。

于是富人再次变为穷人，翡翠又都被埋入了地心。此后世世代代，凡进山的人，都要遵从“起山仪式”。

一是为了祭奠伟大的骠苴低。

二可以震慑山中恶鬼，不被其所害。

这就是缅北关于起山的传说。

阿金告诉我们。

相传骠苴低和九个魔鬼同归于尽的地方，就在野人山深处。

所以在缅语中，野人山为“魔鬼居住之地”。山中的翡翠品质最好，但千百年下来，想挖宝藏的，都会离奇遭遇横祸。

哪怕到了现代，这片大山也是鲜有的绝地，终年人迹罕至。

神话也好，传说也罢。

当地没有历史，有关骠苴低的故事，未必纯粹是瞎掰。

我询问黄师爷的意见。

黄师爷分析：“夏爷，胡爷，你们听他的故事。里面有地下宫殿，有不死之身，还有能爬出来的通道，像不像古墓？”

胡子道：“听你的说法，这墓已经被骠苴低和魔鬼盗过了？”

黄师爷摇头：“骠苴低撑死了，也就藩属国王，手底下能有多少军队？我倒觉得，他和魔鬼同归于尽，那些魔鬼，会不会是守墓人的后代？”

我心中隐隐震撼。

就目前的线索，缅甸的翡翠矿脉下，大概率埋着海国的帝王。

云帝！

海国后裔与人类不同，它们的骨骼较为畸形，拥有难以言喻的蛊惑人心的力量。说不定，真会被当做魔鬼。

如此说来，当地起山的传说，其实是缅甸王和守陵人之间爆发的战斗？

从传说来看，双方是同归于尽了。

目前的考古，并没有发现骠苴低的陵墓，当地也没流传出任何史前遗址的文物。

胡子咂舌：“把山都撬翻了，老黄啊，你怕不是喝多了说胡话。唐陵斩山为椁，其实就是百十米的山坡，要真能把山翻出来，就靠这些小木棍？金箍棒也不好使啊！”

黄师爷摆手：“神话嘛，肯定有夸张的地方。那些结核石，可能真是从墓里带出来的，那陵墓必然埋得很深，两位爷要做好准备。”

山中并没有道路。

阿金用木棍拨开草丛，隐隐可见一些青石砌成的长廊。

税痒村在上世纪显赫一时，村民衣食无忧。一夜之间，村民消失，余下的人相继死去，村子就废弃了。

走了很久，我听见水流声。

森林的一侧，断崖超过百米，下方是湍急浊流，水浪滔天。

不同于江南的河水，缱绻温柔，含情脉脉。缅北的河水凶猛，带着股食人鱼的味儿，走近了感觉要被水浪卷下去。

我问阿金，那叫什么河。

阿金说，那就是著名的伊洛瓦地江。

源头在藏区，流经缅北注入海洋。相传缅人祖先骠苴低的母亲，在河边生下了他，将骠苴低脑袋朝下放入河中洗濯污血，便有龙鱼口衔明珠为其护法。

税痒村，靠在伊洛瓦地江边的密林里。

方圆几百里都是无人区。

“不好！”

阿金用木棍在前面打草，忽然尖叫了声。

他没有多说，丢下木棍滚下了山崖。

事情发展的太快，我和胡子来不及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