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山里的水甘甜如蜜,风景如画,那纯粹放屁。对方救醒了黄师爷,过来跟我和胡子打招呼。
我和胡子自然千恩万谢,双方迅速认识。
“大家都是中国人嘛,我是过来务工的,他乡遇故知,应该互相帮助,不用谢。”
对方笑得淳朴,让人起不了一点犹豫:“说起来,咱们还是老乡呢,我也是南方人呢。以前就爱盐水鸭子,酸辣竹笋。”
这么一说,我和胡子倍感亲切。
老乡见老乡,眼里泪汪汪。
黄师爷忙不迭给对方作揖,对方绰号“大碗眼”,说是十年前来缅北做采石生意,颇有些家资,为人古道热肠。
“记住了,山里头的水,千万不能喝,还有那些绿油油的植物。你翻开叶子,叶阴下面爬满了芝麻大的毒蜘蛛和蚂蚁,碰都碰不得。当地盛产一种植物,叫乌头滴水观音,喜欢长在水边,你瞧,上游就有一大片。”
滴水观音,是天南星的一种,有剧毒。
尤其缅北的乌头滴水观音,长在水边,根茎浸在泥沙中,周围几米都有碱毒。
特别遇见太阳。
昨夜下了雨,地气混闷,天光毒辣,滴水观音晒出的露水都是剧毒。露水落在溪里,拿来洗脸都够呛。
大碗眼道:“你们耽搁了时间,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地方。唉,都是老乡,我也不瞒你,天一黑,城外面不太平,到处是黑帮劫匪。我看啊,你们去我的店里住一宿,明天再走。都是老乡,应该互相照应,也别提什么钱不钱的。”
“那感情好啊,老哥哥,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好人一生平安。”黄师爷竖起大拇指,感激涕零。
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
我和胡子没办法,左右架着他。
大碗眼道:“前面就是我住的村子。我在村里开了一个制糖铺,楼下是门面,二层就是客房。你们尽管住就是了,晚上给你们搞点好吃的。”
说着对方带我们到村里。
村口,几个皮肤黑黢黢的小孩在拿弹壳打鸟。
见到大碗眼,小孩都跑开了,好像很怕他。大碗眼把我们带到他的家,一栋三层小楼,砖房水泥,外贴瓷砖,在当地算得“豪宅”。
热情邀我们住进去,门口一条恶狗,大碗眼吼了几声,恶狗才把过道让开。
他笑着对我们说:“别见外,当地不太平,养条狗比较安全。你们也别随便出去,当地有些人仇视华人。先好好照顾你们朋友吧,我出去采货,晚上给你们带好吃的。”
黄师爷拱手:“如此,就多谢老哥了,哎呀,好人啊。”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老乡的嘛,互帮互助,中国人帮助中国人。”大碗眼说完,退出去,还替我们关上了门。
这是三层小楼。
进出只有一条楼梯,连着大门口的铁门。
大碗眼走之前,把铁门上锁,相当于除了这层楼,我们哪也去不了,何况楼下还有条虎视眈眈的黑狗。
茶瓶里有热水,旁边有茶叶。
胡子泡了浓茶,给黄师爷顺胃。
黄师爷念叨对方的好,说咱们走之前,必须多给些钞票,这年头遇见好心人不容易,不然他已经见阎王了。
村里死寂一片,基本没有大人。
老人小孩居多,衣衫褴褛,几乎没有胖子。时不时能听见响动,不知是枪声还是鞭炮,整个村子的氛围给人不舒服。
我喝了浓茶,大脑缓过来,对胡子道:“这事有些不对头,感觉太巧了。”
胡子道:“你别疑神疑鬼,咱们就住一夜,明天走。”
“不,不太对。”
“有啥不太对的,遇见好人你多疑,遇见坏人跳出来杀人劫财,你就放心了?”黄师爷感念大碗眼的恩情,替他说话。
我道:“他把门锁了,咱们相当于被关在这。而且你看窗户,外面焊了钢筋,除了正门根本出不去,这可不太像家。而且,如果对方是好人,村里的小孩为啥怕他?”
当地的孩子,没有老实内向的说法。
从小摸枪,争勇好斗。
内地的孩子,十几岁杀鸡都不敢。
这边七八岁搬石头砸死狗,用弹弓打瞎人眼都不是事。
刚才进村的时候,小孩看大碗眼的表情很畏惧。按理说,外地人应该被本地人欺负,怎么会反过来?
让我提醒,胡子也诧异:“是有些怪。村子的大人,似乎都去外地务工了,几乎看不见人出来走动,跟个死村一样。”
黄师爷不耐烦:“好了好了,你们就是多疑,哪有那么多问题。咱们跟他是老乡,他感觉亲切,对我们好一点不应该?”
我皱着眉,心里始终感觉不对:“总之,明天早点走,多给他一些钱,我们算两清了。”
天色擦黑,大碗眼顶着热汗,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