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丝蔓延到耳垂,走路带阴风,表情很吓人。
这就是山海居士说的滇王!
从骷髅下来,滇王围着水鬼塔转圈。
转塔这种事,是种仪式,具体有啥用也不清楚。滇王转塔,一边念念有词,好在水鬼塔并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东方发白,滇王死心,一只脚穿着赤舄,一只光着,又踩在几十只骷髅上。
骷髅滚动,排成排,一路出去,小鬼点头哈腰,渐渐消失在雾里。
喔喔喔!
公鸡打鸣,天地拂晓。
三人惊出冷汗,原来水鬼塔缭乱的脚印,就是这么来的!
饶是老爷子不信鬼神,眼下也是后怕。
好汉不吃眼前亏。
滇王是厉鬼,又有邪术。
乾坤将劝说老爷子搬出冥水庙。
这种事,说出去没人信。
你要跑到衙门,说澄江城要被抚仙湖淹了,怕是直接当疯子抓起来。
老爷子道:“那位山海居士,确实有几分法力。既然托梦给咱们,想必有应对之策。今晚你我早点入睡,问他有何挽救办法。这可是数十万条人命,大丈夫岂能没有救济斯民之心?”
一番大义,乾坤将王佐将心悦诚服。
三人继续住在冥水庙,昨晚的事,也没往外说。
人越是想睡,越睡不着。
老爷子心中焦急,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眯过去,便见山海居士入到梦境,还是踩在云雾,浑身缭绕一股黑气。
老爷子心道,人不可貌相。
对方看起来像邪道,却有菩萨心肠,便央求解决之道。
山海居士笑盈盈,料定老爷子有此一问:“滇王穷奢极欲,生前享尽荣华富贵,死后还作威作福,老夫岂能袖手旁观?你也别急,滇王权势再大,终究不过一个阎罗,天上神仙可管此事。”
这座庙,是澄江城乃至抚仙湖的风水阵眼。
供奉大黑天。
山海居士道:“此神本是西域密宗神祇,法驾大日如来之下,因不忍人间受瘟疫之苦,吞了魔瓶,化为黑鬼,实则有万法不破之身,镇压神魔之力。”
“有大黑天保住一方水土,滇王不敢轻举妄动,只因寸小头炮打冥水庙,坏了风水,给了魔道可乘之机。你且附耳过来,我先教你今夜怎么办。”
滇王围着水鬼塔,转塔了七天。
今夜便要水淹澄江城。
如此泼天大祸,便是魔神也不敢轻为,必遭天谴。
山海居士告诉老爷子。
只要拖过今夜,澄江城就可暂保安宁,不至于被滇王灭了满门。
如此如此,说了一番。
老爷子从梦中惊醒,早已冷汗淋漓,浸透衣裤。
来不及换洗,连忙叫来乾坤将王佐将。
二人也做了同样的梦。
在冥水庙翻箱倒柜,寻找工具。正忙碌,寸小头半夜回来了。他见老爷子等人没有出事,觉得闹鬼是无稽之谈,在亲戚家受了白眼,便回来睡。
老爷子拍了拍寸小头。
你小子,上吊的遇见着火,来的真不巧!
便把托梦的事告诉他。
可把寸小头吓得面色如土,鞋子都掉了,光脚拔腿要跑。
老爷子拉住他:“大丈夫为国为民,所谓之侠。顶天立地,所谓之人。眼见澄江有大灾,你便要跑,如何算男人?”
一听要跟滇王作对。
奶奶的。
寸小头软了膝盖:“我只恨自己不是女人,偏要有什么担当。”
“混账!”乾坤将怒喝一声,“死就死,怕个鸟。老子不愧天地,见着阎王也坦荡,你个没种的玩意,就是你这种人多了,日寇才搅得中国腥风血雨,欺我华夏无男人!”
一番厉骂,寸小头也动了火气:“妈的,呸!不就是滇王嘛,皇帝都退位了,他一个土王爷算个屁,老子跟他干,行了吧。死,死,死有何惧,我寸小头可是打死鱼精,炮轰山匪的铁血硬汉子!”
听寸小头自吹自擂,老爷子差点乐出来,急忙说了安排。
只要拖过今夜,坏了时辰,滇王就无法使抚仙湖淹了澄江城。
山海居士说,今夜滇王还要来冥水庙。
要让滇王看见大黑天神像不在,必没了忌惮,想拖到天亮,必须一哄,二骗,三诈。等公鸡打鸣,便万事大吉。
将庙里供奉的装裹取出,老爷子往脸上涂锅灰,又刷了几层墨汁,假扮大黑天,手持法器站在神坛上。
左右燃一对白牡丹屏花大蜡烛。下面焚高香,摆三牲六畜,瓜果梨桃,作为贡品。
老爷子披红戴绿,立在神坛一动不动,假装大黑天还朝,还守在冥水庙。
乾坤将手持岳飞刀,身披小鬼衣,为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