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吐出黄牙狞笑,翻手多了一道白气,横着往前扫过。
那真是。
秋风扫落叶,大江横潮水。
民兵始料不及,被白气扫中,喉咙咯噔一声,连人带棍棒,碎成两截,头颅喷血从街头滚到街角!
山匪闻见血腥味,愈发凶残,杀得民兵节节败退。
本来只是抢金猪,见民兵如此不堪一击,大木坨子膨胀,起了血洗澄江的心。
方才说了。
大木坨子除了两把二十响,后背有一柄宽刃厚脊轧头刀。
这把刀是宝器。
日夜不离身,玩女人都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所谓宽刃厚脊,是指的这种刀的外形。
宽刃开血槽,杀人不磨刀,厚脊一条线,宰人不需劳。听着霸气,其实就是铡刀刀片,不知狗头铡还是龙头铡卸下的。
就讲究个快。
能砍能剁,能削能切。
大木坨子带在身边三十年,从来不磨刀,宽刃厚脊轧头刀依旧寒光闪闪,吹毛断发。
旧社会刑场的砍头刀,其实也是这种造型。
用刀砍骨头,再锋利的好钢也不经用,不到半个月就钝了。
所谓一刀把人拦腰折断,劈成两截。除了刀好,用刀的人也有讲究,必须是沿着骨头缝、关节口,用刀锋切过去。
宽刃厚脊轧头刀十几斤重。
顺着切过去的力,再施以惯性,才能将人从头到脚劈开!
就如庖丁解牛。
专用刀锋切人关节,再以刀背劈断躯干。如此三十年不磨刀,这刀还是锋利,碰着点就是残废。
大木坨子凶残。
上去的民兵不到一合,就被砍成碎肉残肢。真是,血溅如泉,红水似河!
冥水庙前,庄严宝相化为尸山血海。
连白墙都变成红色!
“不好了。”
镇水关上,寸小头脸色狂变,险些站不稳。
大木坨子大开杀戒,屠了十几人。血水横流,飞出去老远,居然让石狮子上起了红光。
寸小头是冥水庙的庙祝,知道你把庙烧了都没啥,唯独不能让石狮子出事。
情急之下,点燃了引线。
刀婆子被大木坨子裹挟着,一路杀人。
突然三尸神暴跳,内心生出一股焦急。刀婆子大呼不好,冷汗就下来,看见远处的镇水关,炮口对准了自己。
嘶!
“滚开呀。”
刀婆子爆发尖叫,吓得大木坨子松了手。
趁机甩开大木坨子的裹挟,刀婆子像砍了头的肥猪,一屁股扎进冥水庙,跑到石狮子前。
大木坨子纳闷,用宽刃厚脊轧头刀乱劈。
刀枪剑戟碎了一地,谁也不是他对手。刚想把刀婆子抓回来,却见刀婆子跪在石狮前,用自己锋利的指甲,把两颗眼珠子挖了出来!
“我死也不叫你们好过,你们都得死,桀桀,死啊!”
刀婆子抠出眼珠,一头撞死在石狮下。
轰!
一道巨响,撼天动地。
不知是刀婆子头颅碎裂的声音,还是炮声轰鸣。
大木坨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四分五裂,连那把宽刃厚脊轧头刀,一同化为碎片,跟着房屋和木头飞到天上。
寸小头没用过炮,不知洋人东西的厉害。
红夷炮后坐力极强,发炮声如雷炸裂,不仅让人短暂失聪,后坐力更是能震死活人。
寸小头点燃了引线,来不及瞄准,站在一侧发呆。巨响之后,他摔了个头破血流,自己也被掀翻。
澄江城那边,可是大乱!
红夷炮射程五六里。
实心炮弹打出去,将女墙轰掉半截。也算寸小头运气好,误打误撞。
女墙一弹,炮弹携带毁天灭地之威,落在东城口冥水庙前,将庙门口轰了个底朝天,连带豆腐脑摊位也炸了个精光。
大木坨子和十几个悍匪,肠穿肚烂,都落了个死无全尸,被炮弹一并轰上天。
这发炮,可算逆天。
不仅轰缺了城墙,打死了山匪。
爆炸余威不减,碎石尘土肆虐,将冥水庙半截前堂,连着大黑天神像、香炉、门板,一并炸了个面目全非。
众人趴在地上,直发抖。
等到尘烟散去,把寸小头打死的心都有。
老爷子大呼庆幸。
炮弹不长眼,刚才自己若跟大木坨子正面交手,眼下也被炮弹送上了天。寸小头这孙子,真他妈愣啊!
见首领死了,余下山匪顾不得金猪,四散逃窜。
民兵乘胜追击,全歼这批害虫。
寸小头在镇水关上昏过去。
冥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