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被胡子逼急了,铺开翅膀,身上羽毛闪闪发光,尾巴拖长,好似一只彩凤自地面跃起,一下飞到房顶上!
胡子不会飞,在下面干瞪眼。
公鸡吃了小米,又被追了一阵,心气正高。
见胡子上不来,公鸡耀武扬威,点动鸡爪,突然伸长了脖子,脑袋往下一勾。
喔喔喔!
金鸡报晓。一声洪亮划破黑暗,驱散阴冷。
公鸡一叫,其余鸡也跟着叫起来,古城中生机勃勃,好似凡间。
旧时没有闹钟,公鸡打鸣,便是天亮。
且说大红公鸡在房顶一吼,古城多了喧闹。我再眨眼,街道上、房间里,那些木偶人都“活”了过来!
之前这些木偶虽动作不一,却都是不会动的死物。
如今金鸡一啼,人间光明,古城中的木偶都动起来,嘴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模仿人说话。
街道一下嘈杂起来。
我们骇然无比,急忙退到角落。
有起床梳头的。
有扛着农具下地的。
有卖菜的,有挑水的,有打扫庭院的,有吆喝串门的。一幅幅生动的古代市井图在我们面前,那些木偶各自扮演着不同角色,无一重复。
“天啊,这到底咋回事?”青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黄帝城根本不是死城,这城一直有人住!
我道:“多半是那声金鸡报晓。古人以阳为生,阴为死,金鸡一啼,便是白日。所以古城的人都‘活’了。”
白川道:“若非亲眼所见,绝难相信。难怪五鬼真人称其为仙地,便是现代,要制作如此多机器人也是不可能的,何况木偶!”
“你们仔细看,这些木偶虽然‘活’了,并不能随便乱动。他们所作的事、扮演的角色,都是由身上的提线控制。这就好比电脑编程,木偶只能按编辑好的程序运转。”
这时,白川问了个相当关键的问题:“如果编程出了漏洞,会发生什么事?”
“不好!”
我一拍大腿。
方才胡子取出陶罐,动了屋内陈设。
这就产生了许多不可控因素。
赶紧回到刚才的土屋,不等把床榻搬回去,外头摇摇晃晃,走进来一个男人木偶。
披发左衽,并非中原先民。
毛孔粗大,四肢健壮,应该是一家之主。
男人木偶走到墙边,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想换鞋子。可床榻被胡子搬开了,木偶没有眼睛,一屁股坐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下可全乱了!
男人木偶一脸慌张,从地上爬起来。
走出屋外,又走进去,再次往预定好的床榻位置坐,又摔跤了。
胡子哧哧发笑。
看来这些木偶并没有想象中的神奇,充其量是个高级榆木疙瘩。
我让胡子别笑了,快把床榻搬回去。
又进了屋,男人木偶开始发狂。
两次没法坐着,他设计好的程序已经乱了。男人木偶非常痛苦,在屋里乱走,用脑袋撞墙,嘴里发出野兽嘶吼。
没办法坐在榻上,就无法继续接下来的事。
男人木偶浑浑噩噩,突然站住不动,开始发抖。
胡子于心不忍,正要搬回床榻,这时,男人木偶抽搐不已,关节悬挂的提线一拉,头顶旋即传来恐怖的声音。
“胡子,快跑!”
我飞身一跃,从门口扑到街道。
轰隆!
一枚巨石落下。
男人木偶,连同房子、家具,一起被碾成碎片。
胡子一身狼狈,从废墟滚了出来,险些命丧黄泉。惊魂未定,再看那男人木偶,已被挫骨扬灰。
外头街道仍然熙攘。
其余木偶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对这边的动静置若罔闻。
我猜得没错。
这些木偶,确实类似于电脑设计好的程序。
天亮了,该干什么、做什么,都是设计好的,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如果有漏洞干扰了程序,就会被清理掉。
布下这些傀儡的人,是想保持黄帝城毁灭前的繁荣画面,将时空永恒固定在毁灭之前!
所谋不小啊。
“千万别再碰这里的陈设,一点都不能碰。”我反复重申。
其实,黄帝城就是一个微观的现实世界!
人从一出生,就要呼吸,就要吃饭。
这是基因本能,刻在骨子里的程序,完全不需要学。
其实本质上,与木偶没什么两样。如果违背自然法则,人就会死亡,就像这些木偶因触碰了禁忌被毁掉。
这样想想,着实恐怖。
细思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