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时,浑身脱水,与僵尸没什么两样。
手脚在海水泡久了,皮肤被盐碱腐蚀,基本是废了。
兜售走盘珠被抢,差点走投无路。遇见我家老爷子,老爷子欣赏对方这股狠劲,请名医为其诊治。
他祖上感恩戴德,记住活命之恩,从此便给我家卖命。老爷子说,可以当死士来用,不过当今社会,打打杀杀早就不兴了。
青纹用牙咬住刀片,将上衣脱了,抽出皮带缠在手臂上。
露出健壮的腱子肉,块块肌肉分明充斥着遒劲力道,没有爆炸性的线条,但绝对是练家子,身材倍棒。
从池塘边挖了一块泥沙在身上擦拭,擦到手脚通红,这是为防止冷不丁下水手脚抽筋。
青纹祖上跑南洋的行当,水性极佳,这身祖宗吃饭的手艺活没拉下。好个南洋浪子,水龙风范!
他这一身,叫“叼刃衔刀,浪里滚龙”。
“小心点。”
“少东家,你瞧好吧。”
青纹一个扎身下了水,脚掌一摆好似鱼尾拍浪,转瞬就没了人。
他拿着十万流明手电,刚开始还能看见一团光在塘水中晃动,很快黑暗合拢,暴雨把水面撕碎,漆黑的塘水莫说光圈,连周围的大山都要被吸进去。
我焦急等在岸边,胡子拿匕首绑在竹竿上,做了根长矛以防不测。
白川手里贴着暗器,不过在水里暗器打不出去,他只有干着急。
布丁愣愣看我们,一时大家都没话。
胡子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
暴雨中,不怕浪费口水,胡子大声对我喊:“你看这湖泊,是天然还是人工的。”
我没心思盘算。
按理说,水村的风水地理很差劲,不太可能有大墓。
偏偏有旁门左道看准了这里。
村子避水,大概是为了养尸考虑。
对胡子道:“这池塘应该是人工挖的蓄水池。西北苦寒之地,却是黄河长江的源头。冰山消融,每年有玉泉自石缝倾泻。村民开凿这池塘,怕是有些年头,除了蓄水,应该跟风水也有关系。皇陵帝寝,通常设有照池。”
如果池塘就是照池,身后的路应该就是神道。
此地的风水设置,不符合常理,简直阴暗颠倒,五行混乱。
我心乱如麻,一个劲咬嘴唇的皮,望着被雨打得涟漪扩散的水面发呆。
轰!
好一声惊雷。
打破乾坤玉虚府,惊骇十万天兵将。
白光在山间扩散,短暂照亮整个水村。
耳边嘈杂,听布丁大喊一声,语调扭曲:“水怪,池塘有水怪!”
且说青纹下水多时不见回来。
也可能是水面能见度太差,他冒头换气我们没看见。
布丁这一喊,旁边的白川不淡定了,金睨呼月獚跟着夹起尾巴。
“咋回事?”这个节骨眼,我最怕出意外。
布丁道:“刚才雷光一闪,我看见池塘里有活物,正在游动,是水怪啊。”
“啥水怪,你别告诉胡爷,就这屁大一点的蓄水池,能有史前恐龙。”胡子自然是不信。
万一水里头有啥庞然大物,青纹有命出来?
池塘其实不大。
就算水深,撑死也就百十周长。
又是人工开凿,说有恐龙纯粹扯淡。如果说,村民借着山泉养鱼,几十年下来,鱼的个头怕是不小。
我急忙问布丁,西北可有什么巨鱼。
布丁骇然,说当地人以牛羊为主食,吃鱼的少,尤其藏教根本不会去碰。没人刻意捕杀,保不齐真有百年的鱼精存在。
暴雨不歇,天上打起闪电。
胡子将荧光棒掰亮了丢在水里,一团团黄光逐渐被黑水吞噬,模糊中,居然真的勾勒出一庞然大物的影子!
众人咬紧牙关,舌头抵在门牙出不得气。
奶奶的,水村后头的池塘,真有水怪!
那是一个巨大的影子,估计有十来米长,就这么横在水中,占了半个塘面。
起先我以为是石头,或倒在水里的木料。再一看,那东西分明是活的,电光下缓缓游动身躯,极为可怖。
试想水里冒出十几米长的黑影,那种巨物恐惧症,尤其在这种环境,布丁险些昏过去。
胡子将匕首做的长矛攥在手心,脚下绷成长弓。
白川看了看我,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对讲机,青纹潜水下去根本没法通知,又不敢贸然惊动水怪,恐青纹被它一口吞了。
从生物圈的逻辑来说,池塘的小鱼小虾根本养不活那么大的动物。但这个地方连死人都能复活,养个水怪并不新鲜。
我们内心如油煎熬,冷汗混着雨水哗哗往下流。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