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惊讶。
历朝历代的天子皇帝有名有姓,从未听说有埋在神女门山的。看陪葬墓便如此宏大,葬在水村的正主只怕小不了。
洋姓是守墓人后代,不可能盗陵。
我估计,应该是迁徙到水村的外地人干的,他们人多势众,洋姓很难有话语权。
地下冥器早被洗劫一空,连棺材都劈开,可见不是专业土夫子。
烂木板上,大漆开裂,螺钿化灰,墓主人的尸骸四下散落,到处是拇指大碎骨块,十分凄惨。
白川捡起来看了看。
“这骨头上,有刀剑割过的痕迹。”
我道:“大灾之年,金银珠宝换不来粮食,保不齐真有人丧心病狂,见墓中古尸宛如活人,栩栩如生,割其血肉为食。”
白川道:“如此说来,流传在神女门山附近的鬼故事,都有原形,是真实发生过的?”
“何楚醒了。”萧云在地上叫了声。
我看这水村不简单,我们如今才窥到冰山一角罢了。
让白川把墓主人尸骨收敛,带出去重新安葬。
何楚靠在墙边喝水,我上去踢他一脚,问他之前说的鬼故事从哪听来。
“怎么?”何楚本来不想说。
胡子把骷髅丢他怀里,吓得他哇哇乱叫。
我对他讲,鬼故事里的情节,在水村都有佐证,你必须讲实话,这涉及到人命官司。
经我一吓,何楚道,那晚上他其实不想讲鬼故事。
所谓的鬼故事游戏,是陈默提议,提前跟他商量好的。
“血娃”的故事,也是陈默事先告诉他,想吓唬两个女生。至于鬼故事的情节居然是现实,何楚摇摇头,死活不知情。
我道:“有意思,这水村越来越有意思了。那晚你们轮流说鬼故事,如今都印证上。胡子,拿工兵铲,咱们去村后走一趟。”
那晚,除了活人讲鬼,从泥石流冲出的尸体,日记本上也有关于猫村的传闻。
日记本上说,村子后头五个土包,不知道年代,叫五包坡。村民从中挖出大量金银,直挖到血棺引发滔天大祸。
我倒要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水村外围,皆有尸瘴笼罩。
日上三竿,太阳毒辣,尸瘴仍没散去,数米之外便看不清物体。
我们走向村后,尸瘴极浓,随之呼吸困难。隐隐约约,雾气中真有五个连起来的土丘,中间那个最大。
没有看见棺材。
五包坡上,大大小小全是盗洞,尸瘴从中涌出,活人难近。
实在没法上去,我们只得退回。
往回走,我看见山坡上被火烧过,房子刻满密宗镇魔符文的废墟。说来奇怪,那里没有一点尸瘴,黑色废墟在村中极为显眼。
黑色如夜,不曾褪散。
咕噜,咕咕。
几十年来,我们是第一批惊扰五包坡的人。
尸瘴中,闪出几双绿油油,活啃人髓的僵尸眼。冰寒刺骨,在五包坡上移动,朝我们逼近。
接着便是野兽咆哮。
我打开手电,将光开到最大。
一道黄光被尸瘴吞噬,接着一只斑斓恶猫从中钻出,一下扑在我脸上!
从未见过那样的猫。
须发倒竖,铁虬钢尾。
四爪如刀般锐利,獠牙狭长,眼睛绿油瞪血,堪比恶虎下山,贪狼吞人。
一声咆哮,便朝我发起袭击。
那速度极快,好似走影,堪比飞尸。
“小心!”
胡子手握工兵铲,大呼一声。
铲子刀口挑去,那猫也不躲,简直是疯了,直接咬我咽喉。脑袋比铁还硬,工兵铲猛击,猫头连着耳朵被削去,仍撞在我身上!
好大力量。
我胸口发闷,便被掀翻在地。
冲锋衣和三层布料被轻易撕碎。
猫爪划拉,便带下一层碎肉。
我大吼声,摔在地上顺势抽出小刀,对着恶猫剩下的半边耳朵猛刺。
“喵,喵喵!”
那猫吱吱惨叫,声音凄厉,却仍不松口。
啪!
胡子像打高尔夫球,一工兵铲挥过。
恶猫弹飞,被青纹劈刀剁掉丑陋污秽的怪脸。
无头猫跳在地上,仍张牙舞爪。
我们吓得不轻,这猫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若活的,断了头颅还能扑人,着实违背自然。若是死的,人诈尸叫粽子,猫诈尸叫啥?
“妈的,胡爷这暴脾气!”
将工兵铲抡作巨斧,胡子从上到下,把无头猫劈开。
猫爪子仍在地上抽搐,终于是不动了。
还没夸上胡子一句。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