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大腿,胡子赶紧退了我一把:“这他妈不是人,是粽子,快往工厂里跑。”
我一回头,李组长也在狂奔。
两个士兵被扑倒了,很快被啃成碎屑。袭击郊外废厂的,根本不是活人,是一群粽子。不,是在动的尸体!
我立刻感到恐惧。
原来事情还没有结束,这到底是谁,难道是没藏讹庞的后手?
我们跑入工厂,将大门关上。刚刚松口气,外面便传来激烈撞击。野兽咆哮的嘶吼、浓烈的尸臭,一股脑涌入狭窄厂房。
我甚是惊骇。
便是墓中千年老僵,也不敢大白天顶着太阳作妖。
那几十具尸体究竟啥玩意,居然有意攻击我们,绝非巧合。
李组长下令开枪。
子弹打过去,尸体不痛不痒,仍隔着缝隙咆哮。铁爪钢手,连石砌厂房都被挠出印子。这里本就废弃,大门更显得摇摇欲坠。
“完了,遇见高手了。”我道。
胡子先发制人:“姓李的,是你把敌人引到这来的?”
李组长浑身发抖:“他们怎么敢啊。”
“还不明白,这是让我们吃哑巴亏啊!”
活人怕李组长,是忌惮其背后的势力。一句话,活人怕吃枪子,可问题是,死人怕吗?
它都已经死了,任你通天背景,又能如何,把死人扶起来再枪毙一次?
打爆了脑袋,这些死尸都在攻击人。
我明白,自己又陷入了阴谋中。
对方尾随李组长,派出几十具尸体,即使把我们都灭了,上面也只能吃哑巴亏。
要不然明天报纸头条,就该是“郊区工厂僵尸大乱斗”、“丧尸狂潮”什么的,说出去也无从追究啊。
“这些到底啥玩意?”李组长未见过这种阵势。
我看了看,道:“很像湘西那边的驭尸术,这些尸体都被巫蛊控制了,变得嗜血残暴,力大无穷。”
说话间,水泥墙竟被尸群推倒。
我们险些被砸死。
李组长率人乱枪扫射,更多的尸体从窗户、地洞爬了进来,现场大乱。
有道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我和胡子立刻撇清关系。
胡子推了李组长一把:“敌人是你引来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上。”
“大家都一条船,应该同甘苦共患难啊。”
我也推了他一把:“什么他妈的同甘苦共患难,升官发财是你,送死背锅是我,反正没藏讹庞交给你了,出了事你自己背。”
“你他妈的!”
李组长没想到人心如此险恶,人性如此卑劣,简直伤风败俗,道德沦亡!
“桀,不劳诸位费心,鄙人自己照顾自己。”身后散发鬼魅般喘气声,那昏厥的没藏讹庞苏醒,竟将钢锁扭断,往外跑去。
尸群也不攻击它,反而来袭杀我们。
我和胡子也顾不得了,抄起地上钢管乱砸。
红浆飞溅,白豆腐乱洒。尸体脑袋都扁了,仍嗜血吞人。
胡子想放火烧尸。
僵尸也好,蛊虫也罢,都怕高温。
谁知用火一点,这些尸体都穿着消防防火服,根本烧不起来!
可以说,对方早就料到我们会如何应对,吃定了我们。李组长那边损失惨重,好多人被啃死,没藏讹庞趁乱逃跑,转瞬就不见。
我和胡子也不能真让李组长死了,不然谁去背锅。
便由我背着白川,胡子扶起李组长,顺着砖缝,爬到彩钢棚上。
尸体不会爬树,聚在下面乱撞。
彩钢棚摇摇欲坠,发出阵阵巨响。
我用小刀钻开铁皮,众人从房顶逃了出去,外头太阳正大,工厂里头却阴气冲天,群尸乱舞,散发阵阵血腥。
最后李组长叫人,调来火焰喷射器,才把这些东西给燎了。
没藏讹庞下落不明,该李组长操心。
我和胡子一问三不知,收拾东西,带白川回去了。
我发现白川真是林妹妹体质。
蜀山出来的时候,我便背了他一路,这次又是。等回金陵,已是三月阳春,树林草木娇翠欲滴,谁也无法想象半月前我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路上,我和胡子都认为这件事不会如此过去。
袭击我们的尸体,背后有人操控,大概是月门楼的高手。
七十六号公馆虽也参与生化实验,不至于连死人都能驱使,说出去匪夷所思。
西宁的事情,远超以往经历。
不是单纯的倒斗,而是一个又一个阴谋,人与人在互相暗算,勾心斗角,给人非常不舒服的压抑。如果人与人都是如此,世界就危险了。
回到金陵,便是久违的家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