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我叫住李七夜:“好了,这尸体是殉口镇陵用的,死前满含怨气,放出不详。你我磕几个头,速速退出去吧。”
“真是麻烦,它一死人,要磕哪门子头?”
我道:“为了破机关,取它护住肉身的松油玉层已是不仁,凡事心怀敬畏,免遭天谴。”
殉口的奴尸裹在琥珀中,面孔栩栩如生,连寒毛都清晰可见。
成了地仙的肉粽子,我和胡子不敢怠慢。
带着白川,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响头。
李七夜不耐烦,敷衍用鞋子跺了跺地。就是这一跺,棺材里咔咔作响,那粽子的脸,从琥珀挤了出来。
尸脸挤出琥珀,面孔肌肉抽搐,与活人无二。
在场的,无不吓个半死。
李七夜也急了,像一摊尿软在地上,连磕一十八个大响头。
响头震得棺材摇晃。
哗啦一声。
粽子彻底从琥珀挤出,一下自棺内坐起!
“给脸不要脸。”李七夜立刻开了枪。
枪声大作,粽子呆呆望向李七夜,尸体被风一吹便化为尘埃,只留满地残渣,溅了我们一身。
原来,方才李七夜的手下用火去烤松油,包着尸体的部分已经很薄了。
热胀冷缩,琥珀炸裂。
尸体还保持着下葬前的风貌,遇见冷空气收缩,便有了从棺材坐起来的一幕。
这东西已经没办法诈尸了。
骨肉都给松油泡化,因此很快散成了灰。
然而碎屑溅了我们一身,带着股霉味。我脸色大变,恨不得踹死李七夜。
“拿了松油,快跑。”
“作甚?”李七夜怀疑我不老实。
我焦急道:“这殉口的奴隶含着怨气被制成琥珀,如今咱们身上也沾染了这粽子的尸气。气味本身没毒,却会吸引妖魙。”
“什么?”
一听会把“魙”招惹过来,李七夜脸色难看,显然之前阴影不小。
不用我催,他和手下便跑在前面。
我回头看,地上的金色龙髓枯萎不少,显然殉口被破坏,此地风水龙运失去平衡,不知会有啥后果。
用松油堵死缝隙。
我们过了千榫万卯屋,前面一条陡坡。
妖魙暂时没追来。
那陡坡几十米,斜直往上。很滑,两侧开凿方孔,陈列了一些玉灯、石兽、陶罐等冥器。
斜坡顶部,隐隐有城门模样,一只巨头的鸟头从阴霾探出,居高临下,随时自九天卷翅袭人,相当凶恶。
胡子道:“既是地宫,怎有城门立在此处,莫非城门写着‘闲人免进’?”
我道:“那不是城门,是风水中,用来固气的罗城。通常高山走向海洋,气流汪汪一往无前,便有罗城圈住龙脉,保风水不散。此地既有罗城,太古年间,恐怕是昆仑群峰之一,因陆地沉降才陷入地心。”
李七夜道:“西夏古尸便是往罗城去了?”
我道:“这罗城自古是机关密集之处,走错一步便死。好在按照风水设计,罗城会有暗道,供墓主后代祭祀所用。看西夏古尸如此急迫,这罗城后面,保不齐就是西王母梓宫所在。”
“那就好,总算没白费辛苦。”
李七夜点了点头,示意我们走前面探路。
胡子小声问我:“这罗城机关密布,下面真有暗道?”
“应该是有的,不然飞龙成了死龙,没有出气口,再好的龙脉气运也废了。《撼龙经》有言:流水无情风在边,山川向海不见田。罗城一柱向天起,春风可度玉门关。罗城之后,必是西王母梓宫所在,且引李七夜去捉西夏古尸,咱们随机应变。”
从斜坡爬上去,才见罗城宏伟。
好宝城!
顶上青丝瓦,飞龙走虎落前檐,共有三千六百片。
好城门!
金为锁来玉作砖,龙髓满地银相连。
人站在城前,抬头仰望,城门倾斜欲倒。城门顶部,一只玉色半透明的青鸾鸟,十丈大小,为西王母国图腾。羽翼大张,似鲲鹏扶摇直上,作怒冲姿态,极其威严。
青鸾鸟身下。
还有戴胜、比翼鸟等凤鸟,具是玉石雕凿,巧夺天工,美轮美奂。
十万群鸟皆大张鸟喙,怒发唇舌,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口中吐出,密密麻麻一片,令人生理不适。
胡子道:“嘿,这西王母守寡这么多年,不学好,学人玩鸟?”
我道:“这是西王母图腾,进入此地,说明到了西方地界,便是中原皇帝,当时怕也没有这个排场。西王母国立国极早,远在蜀山氏之前。五帝之一的少昊,便在西方,以凤鸟为图腾,我想西王母一脉,也是如此。”
“这城门有啥好看。”
李七夜想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