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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哭道:“我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拿枪逼我,要我给他们带路。好汉,你们有什么恩怨,扯不到我身上啊。”
定盘星道:“要想活命也行,你规矩点,喏。”
将绳子丢在地上。
对方怕死,不等老爷子动手,自己把自己捆起来,并打了死疙瘩。
怕康老头追击。
老爷子不敢停留,扶着定盘星,背起金诚之,让对方走前面,歪歪斜斜进了松树老林子。
林子,已经是老爷岭核心范围。
山顶是太古冰川,千年积雪,根本不适人类居住。
唯有这山脚,大片草甸,山腰长着针叶森林,倒还算得宜人。
老爷子给金诚之喂了点水,用土办法,拿刀撬出子弹。那人鬼鬼祟祟,定盘星呵了声。
“别误会,我是想,这女娃子中了枪伤,失血过多。喏,这种野草,有消炎止血的功效,我们当地人都靠这个。”
男人叫富贵,没有姓。
老爷子半信半疑,接过去闻了闻,确实有股中药材的味。
老林子人迹罕至。
树冠庞杂遮蔽天穹,连太阳都照不进来,四下幽深。
富贵道:“两位英雄,你们放我回去吧,再往前,让老爷知道了,咱们都活不了。”
“什么老爷?你,是那群黄狗子的向导吧?”定盘星语气不善。
“哎呦。”
富贵哭着道:“向导好歹有工钱,我他妈,在赌场好好的,被那老头揪出来,用枪抵着让我带路。别说工钱,纸钱都没有!”
“你认识路?”方才金诚之舍身相救,令老爷子感动,不再有疑虑。
富贵道:“路我倒不认识。至于老爷庙,再往前就是了,不过那地方,邪门的很,咱们还是别往前吧。”
“哦?”
定盘星推了富贵一把:“你仔细说说。”
富贵确实是当地人。
而且是当地的地痞流氓。
四十多岁,没有正经职业,只知赌钱。据他所说,有一年年三十,实在被债主逼得受不了,他抛下妻儿,跑到这松树林躲债。
朦朦胧胧,看见前头有光。
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遇见一个不知年代的古庙。
那就是当地人口中的老爷庙。
供奉的是谁,没人说的清楚,反正有皇帝那年,这庙就在了。因为很邪门,当地没去祭拜过,只是隐隐听说,过了老爷庙,就是老爷的修炼地,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那庙是怎么个邪门法?”定盘星问。
之前采参人也说,山里头有庙,庙里是老爷金身。
老爷岭内,天上有黑色旋风,地下有蓝色妖火。
富贵道:“靠近那座庙的,就会头晕目眩,呕吐反胃,严重还要流鼻血。”
“哦?”
“你们外地人别不信,不知那老爷的厉害。我当时确实被赌债逼急了,觉得庙里应该有点值钱东西,壮起胆子往里走。”
深夜里,山中树林,一古庙亮着灯火,想想便渗人。
鬼神再可怕,也没穷字可怕!
借着几点从树冠漏下的月光,富贵看见老爷庙狭小供台,放着五件贡器。
所谓贡器,就是装祭品的器皿,多为酒爵、圆盘之类。
发现贡器是金属的,很沉。他大胆拿了一件,连夜跑向城里当铺。
就是那一晚,富贵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厉鬼找上门,扬言富贵偷了它东西。
富贵吓得求饶,请求归还。厉鬼狞笑,说它是神仙,要黄金白银也没用,如果富贵愿意,可以拿他女儿跟自己换。
说完这话,梦醒了。
富贵以为自己想多,没放心上。
拿到当铺一问。
酒爵竟是前朝古物,巧夺天工,堪值二十大洋!
富贵不卖,当铺又加到五十,令富贵心怦怦跳。要知道,这酒爵是供台最小的一个,如果全拿了,岂不是马上要变富家翁?
最后,当了一百大洋,富贵立刻还了赌债,买了新衣服、猪肉、好酒、果糖回家,要给家里一个惊喜。
谁知刚到家门,听到震天哭声。
富贵的老娘跑出来,媳妇也抱住他。
原来女儿昨夜解手,不知怎么掉到了水渠里,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凉了。
富贵如遭雷击。
再想起昨夜怪梦,手上的瓜果礼品,倍觉烫手。
不敢跟人说,富贵只道自己捡了钱,安慰老母妻子,葬了女儿。
除了一女,富贵还有一个儿子,最是乖巧可爱。富贵用城里的糖果逗他,小子呵呵笑,一家人过了个肥年。
按理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