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将一人活剖了肚皮,少佐意犹未尽,又挥刀砍断几个人手指,发出桀桀怪笑。
康老头见怪不怪,冷血对待,望着张四太爷的眼愈发嘲讽。
“怎么样,我就说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惹得皇军不高兴了吧?中国啊,太弱了,如今亡国已成定居,其实谁统治咱们又有什么区别?”
此话一出。
众人不敢破口大骂,惧那佐官佩刀,然而无一人投降。
康老头很是尴尬,踢了被绑起来的老爷子一脚:“夏守龙,你这么年轻,不希望现在就死吧?来,你给他们带个头,只要你发誓给皇君效忠,我想皇君还是很高兴你的加入。”
老爷子瞪大眼,梗起脖子道:“姓康的,你告诉那小鬼子,我夏守龙这辈子什么都敢干,就是不敢当汉.奸。”
“嗯?”
少佐一翻鼻子下的小胡子:“什么叫旱烟?”
康老头一拳打在老爷子脸上:“夏守龙,妈的,你找死是不是。你以为你是什么英雄,你他娘不就是个挖人祖坟的贼,也好意思学烈士?抗日也他妈轮不到你啊,想爱国,撒泡尿照照,配不配?”
老爷子吐出口血痰,吃力道:“不错,老子是挖坟的。发死人财顶多生儿子没粪眼,不过你干这种事,小心自己粪眼都没了!”
那少佐皱了皱眉头。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他也听不懂是啥意思,反正他自己又没那个眼。
当时不少盗门弟子,加入义勇军抗击日寇。杀了张四太爷一行,恐盗门拼命,司令部便把老爷子等人关押在地下室,并招康老头对付义勇军。
康老头手上染了不少同胞鲜血。
不是没有侠客想杀了这畜生,可惜他腿脚跑得快,次次被他躲过。
几个月下来,有康老头指点,关东军陆续清理了义勇军。残余部队退入深山,几乎不能形成威胁。
日寇南下,进逼华北、热河一带。
黄河周县岌岌可危。
老爷子回忆,日寇折磨人很有一手。活人剖腹,砍手指,不过是最低级的。
他们被关押在司令部地牢,日寇故意不给水喝。
挨不到两天,人就渴得受不了。地下室闷热,汗水裹在衣服和伤口成了盐疤。晚上日寇不让他们睡觉,用电灯照他们眼睛。
几个月下来,死了七八个前辈,死的时候只剩皮包骨。
当时被俘的人员中,没有定盘星。
这其实是盗门布下的一个局!
下等用计,以金银为质,如楚郑结盟。
中等用计,以妻儿为质,如吴起求将。
真正的上等用计,以自身为饵,身家性命为质,去搏那冥冥之中一缕机缘。如越王勾践,亲尝粪水,甘为奴隶,引而不发,只待时机一至,便令敌人万劫不复。
盗门此番孤注一掷,就是要杀关东军大将武藤信义!
不以这十几条人命,戏就演的不真,难以成谋!
且说千龙山盗门被一网打尽。
定盘星“侥幸”得脱,隐姓埋名,躲避康老头搜查,转牛车入了山海关,沿土路进发北平城。
北平西城,自古是唱戏打把式卖艺之地。
一进西胡同,咿咿呀呀吊嗓子的戏子、缩骨功打磨躯体的杂技儿童层出不穷。
卖艺,古来是下九流。
然其位于江湖“外八行”一支,独领风骚,颇为神秘。
戏的祖师爷极多,有说唐明皇,有说周王,有说后唐庄宗。在北平西城拐子南胡同,有间四合院,上挂唐明皇像,为梨园圣地。
住着当时戏一行的翘楚。
盗门与外八行关系密切,就是秦玉峰也给些面子。
这里的戏,不是说昆腔,也不是京剧,而是一些失传的奇门、障眼法、法术之类的杂技。比如说隔空取物、移形换影这类。
这种人属于外八行的顶端,轻易不会露面。
“劳驾通禀一声,北派定盘星求见。”定盘星不敢放肆,将手抱拳,对门口童子彬彬有礼。
那童子三尺高,却长得老态龙钟,是个侏儒。
忽然一阵风,骨骼伸长,长到了两米多,脑袋顶到匾额上:“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知道。”
“我有红枣你要不要?”
“我只吃阿胶。”
“盗门的?”
“是,盗门的,奉张四太爷之命,向贵派借人。”
“欲见谁人?”
定盘星将头一抬,恭敬道:“欲见灰仙姑,借她神通,劳烦救命。”
“老姑姑已金盆洗手,不见。”
对方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别看张四太爷面子大,在这胡同,还真不好使。定盘星口中的灰仙姑,是八奇之一,但不属于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