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你这违法乱纪的犯罪分子,我今天代表人民代表群众代表广大社会,正式把你给拘了,等着接受正义审判吧!”
对方长着一副黑张飞面孔,虬髯大胡,头发冲起。
说出的话,让人内脏发颤。
我哭丧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希望重新做人。”
“房顶上开窗,没门啦!这就把你这犯罪分子拉回去公审,交由人民批判,走!”
说完这话,我和对方都笑了。
捧着肚子站不起来。
这人自然是胡子假扮的。用了些易容的招数,还别说,装模作样真有些神似。
胡子掏出抢,扣动扳机,里面喷出一股水来:“怎么样,胡爷这打扮,这演技,这动作,绝对专业的吧?”
我竖起大拇指表扬:“不错,就是这气势。老鼠怕猫,猫怕人。你再找几个群众演员撑场面,不怕镇不住崔四奇他们。”
我摆弄那副“银镯子”:“这手铐质量不错,不像道具。”
“废话,黑市买的,能是假货?这枪,你瞧瞧,算高仿,除非拿在手里,根本看不出毛病。制服胡爷也买了,就等敲锣上场。”
“嗯,如此就好。”
崔四奇他们以为吃定了我。
我便找胡子来演“钦差大臣”,靠那一手粗糙易容术,以假乱真。
不易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很少见他悠闲的模样。
将腿搭在茶几上,一副大爷做派,我过去撇开他的腿道:“挪个地,有件挺重要的东西,需要你去取。”
“哦?”
不易一挑眉,按下了电视声音:“找胡子去不就好了。”
我盯着不易精致的脸。
这家伙,太能装了:“这件东西很重要,只有你去我才放心。胡子他嘛,另外有任务。”
我若有所指:“暴风雨马上就来了,我们不能赤手空拳啊。”
“说吧。”不易的眸子沉了下去。
“咱家老宅的暗格里,有一密码盒子,里头装了老爷子的《殷墟龟甲天书》和日记本,你去拿来,也许能从其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暗格?”
我故作惊讶:“你这几天看电视,看得失忆啦?暗格就在书桌第五块地砖下头,以前你不是专门修缮过?”
“哦,是有些忘记了。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
“好。”
不易起身离开沙发,去玄关换鞋子。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自西夏一行回来,不易就有些奇奇怪怪。
这种奇怪,不是从他的脸和身材,而是日常的一些小细节。总感觉他好像失忆过,仔细推敲,又似乎破绽百出。
这种破绽,不是非常亲近的人没法发现。
“我说。”
白小花一手湿漉漉拎着菜从厨房冒出来:“你们几位大少爷说完国家大事,能不能进来帮忙烧火。我是家庭保姆吗,一个劲伺候你们?”
“今晚上吃啥?”我也学不易模样,瘫在沙发上,将脚撂在茶几。
还别说,真有些旧社会水深火热的地主派头。
“狮子头。”白小花任劳任怨。
想起不易不爱吃芹菜,我道:“晚上包饺子吧,芹菜香菇馅的。芹菜要切成细细的沫子,上头不能有一点茎叶。香菇要切薄片,不能有丁点粗杆。”
“我去!”
白小花抄起铲子,很想对着我脑门抡一下。
胡子过来:“不易怎么出去了?”
“哦,我让他回老宅拿点东西,是老爷子以前的日记本,上面可能有线索。”
“你家老爷子还写过日记?”胡子面色古怪,嗤笑,“正经人谁写日记啊!谁能把心里话写日记里头,既没隐私,又还很蠢。”
我道:“日记咋了,鲁迅不也写过《狂人日记》?我家老爷子虽然浪迹江湖,好歹上过私塾,骨子里头是知识分子。”
“等等。”
白小花懒得听我和胡子扯蛋:“狂人日记是小说吧?”
胡子一撇嘴:“瞎说,没文化,人都跟你讲了,叫‘狂人日记’,咋会是小说呢,文盲。”
白小花反问:“那老婆饼里就有老婆?夫妻肺片就有夫妻?红烧猪头肉里,就有你们两头?”
我和胡子砸吧嘴。
这话怎么,怎么有些,有些他娘的奇怪啊。
过了片刻,我和胡子反应过来,抄起锅碗瓢盆追杀白小花。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传来白小花求饶的声音。
这年头。
写日记的未必是正经人,连日记都没写过的,肯定不正经!
我让不易拿的,相当于老爷子年轻时候的工作日志。老爷子跟官方往来密切,所谓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