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蛊苗充塞进去。
背着这具膨胀尸体,我从沟渠游出,让上头的人甩下绳子,将尸体牢牢捆住。
披了僵尸皮的尸骸,隐隐有起尸征兆,若非钟馗镇鬼八棱镜压着,早已翻身。上面的人拉到这么重的东西,以为有宝,七八人赶来帮忙。
拉到一半,发现是具尸体,便都停住。
我对外面喊道:“这就是大鬼主的肉身,肚里头填了几十枚拇指大宝珠,老值钱了。你们不要,损失了别怪我。”
一听这话,康老头他们将尸体拖出地面。
尸体身上,已布了层黑色绒毛,指甲青黑,尸变征兆明显。
肚子隆起老高,似乎有宝。
在场都是负尸中郎将,见过粽子无数,也不怕尸变了的妖怪。用牛皮绳束住尸体喉咙,以铁钉打入尸体关节,倒挂于树梢。
七八人围拢过去,拿刀把肚子割开。
化脓肠胃呈一滩黄水涌出,恶臭无比,裹挟大量蛆虫。关外派也不嫌恶心,戴了手套便伸进去乱摸,找我说的宝珠。
尸体体内,被我塞入蜈蚣咒蛊苗,再加血肉腐败,本就积了气压。
又让负尸中郎将倒挂树上。
气压从腐烂的内脏隔膜喷涌,发生爆炸,大团恶臭黄水溅得到处都是。
就是这一爆。
蜈蚣咒四处扩散,进入周围人体内。
康老头察觉有鬼,被尸水喷了一身。正用围巾擦拭,便觉头脑奇痒无比。
得此机会。
我们死里逃生,爬上鬼公路。
周遭雾气连绵,似如幽冥不见清晰。
若非打到要害,人中枪一时半会死不了。康老头率人乱枪扫射,土枪准头低,我们虽有负伤,好在并不致命。
再回头时。
歪脖树下挂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已被开膛破肚。
周围歪歪斜斜倒了十几人,捂头惨叫,耳朵冒出一股翠绿嫩芽。
眨了眨眼,那被挖了肠胃的尸体,似乎痉挛了手脚,黑毛下,隐隐抬出手来......
逃出坟山,已是年末。
此番收获颇多,待我们回到金陵,正快赶上过年。
南方掀起了严打之风。
已有不少同行锒铛入狱,山雨欲来,隐有末日气象,不知是否和青萍有关。
一路上。
我们隐姓埋名,当时火车站还有假身份证卖,我们沿途根本不敢实名,移到乡下的老房子暂避风头。
不知这股严打是冲着谁来。
青纹那边焦头烂额,家族生意受到不小冲击。
他不敢来找我们,怕被人跟踪。我们用白小花设置的加密号码联系,于金陵外的山村落脚,享受来之不易的农家时光。
田园虽平淡,可真经历了风雨,便觉平淡是福。
看那湖光,看那山色。
看南去之燕,冬日之原,我生出这几年做了荒唐一梦的感慨。好像那惊心动魄的事,不敌一杯淡茶,半壶清水。
这样的惬意并未持续多久。
自从跨入那诡秘莫测的阴谋,平淡二字,就如长生,奢求不来了。
胡子进城打探消息。
这股严打雷厉风行,不似以往走过场。
胡子从城里回来,搭了三轮车,买了些面粉、柴米油盐,道:“看来今年咱们别去热闹地方了,就在乡下搞点活动,一起守岁过除夕夜。”
“我家那边情况如何?”
胡子道:“不好说。眼线不少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站在兄弟的立场,胡爷该劝你和不易到国外避避风头。”
我道:“现在去国外,意味着失去对国内形势的掌控,会更被动。其实青萍叛变,未必是什么坏事。”
“哦?”
我和胡子分坐在院子榕树的石凳上。
我道:“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心思,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算盘。别小看小人物,历史很多事都是小人物最先吼出来的,一石激起千层浪。”
胡子道:“现在你不跑,将来就难跑了。”
“没这么简单。”
其实我也在布局,但随着各方势力的不断介入,形势已经很难预料了。
“上边并不想随便撕破脸,不然咱们早就人间蒸发了。这次严打,可能仅仅是一种警告,一种试探。青萍叛变,意味着她孤家寡人,随时可能狗急跳墙。你想,要把那些事情抖出去,百年来建立的科学都将崩溃。绝对是一大丑闻,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种丑闻,对上层的负面影响极大,是严重事件。
自古帝王求仙问道,史家不会给什么好话,何况科学昌明的今天?
我开解胡子:“留在国内,洪门、七十六号公馆还会有所忌惮。一旦离开,咱们就是无根浮萍,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