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快速把尸体拉上去,并用铁链封住井口。
我算是明白,井口为何用牢固的铁丝网密封,是为了防止人爬出去。困在井里,要么被金水流银弄死,要么因为失温症慢慢昏厥。
小小一口古井,几十年下来不知沉尸多少!
比水牢还恐怖!
我泡在水里,底下白花花的蛆虫争相散开,形成一股浪花。
我并不着急。
几分钟后,上面传来打斗声,铁丝网被重新打开。
胡子他们把我拉上去。
这老头虽然歹毒,毕竟是个蠢人,比起阴谋诡计和青萍差远了。方才我们演戏,就是为了试探罗氏鬼国的存在。
上去换了衣服。
老头被胡子五花大绑捆起来,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吼骂。
我们给白小花灌了几口生菜油,解了蒙汗药。
白小花那个哭啊,说我们坑他。胡子大骂,当时跟你不停眨眼,你以为胡爷面瘫呢?一点默契没有,该!
凭老头干的事,弄死他不嫌多。
见自己的阴谋被识破,老头战战兢兢,如临末日。胡子扇了他几个大比兜,逼问他有没有见过青萍。
老头嘴硬,自知必死,负隅顽抗。
白小花翻箱倒柜,找这老头的底细。
眼看天空蒙蒙亮,马上要出太阳。昏暗的院子里,横在井边的尸体,突然发出一阵阵牛鸣般的动静。
“怎么回事?”我用手电去照。
被老头拉上来的尸体,不知何时,从现代人变成了古人。尸体正在快速膨胀,皮肉晶莹剔透,像发面团一样。
“尸体不是你弄来的?”胡子纳闷。
我道:“这尸体不是我搬上来的那具啊,绝对不是。”
现代衣服和古代完全是两码事。
井边的粽子,身着褐色长袍,是个老人模样。头戴玄冠,面白无须,体重至少三百斤。一坨白肉垒在井口,还在往外增长。
咔嚓一声。
充气的尸体破碎,流出粘稠尸水。
里面钻出大量漆黑像蝎子的尸虫,朝我们攻来。
胡子大叫,用鞋底去碾。稀里哗啦,尸虫被踩碎了还在抽搐,我赶紧让白小花拿火油来烧。
就在此时。
被五花大绑的老头居然松开了绳索。
原来他会缩骨功,方才趁我们不注意,已经挣脱开来。
“啊!”
老头掀开衣服遮盖的身躯,像蜂巢一样。他凄厉尖叫声,吓得白小花手足无措,接着便捡起地上的钟馗镇鬼八棱镜。
那是关外派的标志,人手一件,具是从唐代古陵取得。
眼看天亮,东方发白。
老头借助最后一丝残存月光,将太阴之气反照于钟馗镇鬼八棱镜,射在巨人古尸脸上。
哗!
古尸居然睁开了眼。
因为过于肥胖,眼睛卡在肉里微微撕开空隙,嘴巴大张,竟从地上跳了起来。
不易大喝声,手段霹雳,迅如雷霆,一脚将起尸的粽子蹬翻。
老头虚晃一枪,双手捧着钟馗镇鬼八棱镜,八条棱角锋利,像刀口一般。他用古镜边缘一擦,切割在古尸天灵盖上,绕着头皮旋转。
“谁也不能阻挡我!”
老头厉呵声,使出招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双手紧箍在尸体头皮边缘,浑身用力,竟从头到脚,把粽子皮完整扒了下来!
就像脱丝袜那样行云流水。
我们看得一惊。
老头脱下僵尸皮,径直披在自己身上,顿时行动如风,红光满面。
连钟馗镇鬼八棱镜都不要了。
老头披着尸皮,一下跳进了井里。噗通声,除了水花什么都看不到,胡子想追,怕又遭了埋伏,只得罢手。
说来奇怪。
被扒了皮的粽子只剩一团半透明雪花肉。
太阳出来,被风一吹,血肉瓦解,很快变成一摊黑色残渣。
想起夜晚遭遇,我们起了身鸡皮疙瘩,细细琢磨,便觉幽冥之事分外真切。当即不敢滞留,一把火烧了此地,捣毁钟馗镇鬼八棱镜,连滚带爬下了山。
路上,白小花问起老头底细。
我解释道:“那老东西是正宗关外派,井口那棵歪脖子树,是关外派的卸尸桩。长年累月积累经验,老头不用卸尸桩,就能一口气把尸皮取下来,也算庖丁解牛,熟能生巧了。”
“至于钟馗镇鬼八棱镜,除了是镇僵尸的法器,镜子边缘八条刀口,类似杀鱼的鱼刀,一物两用,是负尸中郎将的象征。”
镜能镇煞。
负尸中郎将多与墓中古尸打交道,每次下斗,必带钟馗古镜,存罡扶正,杀鬼灭邪。
又将镜子边缘打磨锋利,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