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胡子他们站在原地,一阵阵磨牙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组成催命魔咒。
我们所有人都中招了!
千钧一发,我知道若不自救,肯定落得吞舌果腹的下场。
首先肯定不是机关,再厉害的机关,也达不到蛊惑人心的程度,我想会不会是墓中厉鬼,暗中控制了我们的精神。
我身怀九眼天珠,邪祟难入。
若有厉鬼能控制我,这妖孽究竟有多大道行?
或许不是鬼,而是幻觉呢?
我入藏地求取九眼天珠时,曾与密宗法王一脉有过交流,在佛教文化中,以“六字大明咒”,最能驱邪镇煞,可使人心智澄明。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舌头,一点点哼出六字大明咒的腔调。
牙齿已经把舌头咬得破烂。
我吞饮自己的血,反复哼唱大明咒。
忽觉胸口滚烫,音韵震动传到头顶,闻到九眼天珠的藏药气味,那天珠保了我几次,上面已有数道裂纹。
“咳!”
身体一软,我瘫在地上,舌头已经能动弹了。
赶紧爬起来,撞翻胡子他们,一一用大明咒将众人唤醒。
其实大明咒并不神秘,乃是一种古梵语音译,靠口鼻舌腔震动,便有血气涌入头顶,使人保持清明。
这应该是某种呼吸法,声音靠震动传播,能打通闭塞之处。
西夏王陵中的机关未免有些恐怖。
若非我想起六字大明咒,才出月城,我们便全军覆没!
众人瘫在地上,舌头剧痛无比,都说不出话。缓了一阵,等血不再流了,才能勉强发出些模糊的哼声。
之前咬舌头的伙计,断气死了。
脸颊向下凹陷进去,死状非常恐怖。
“这到底是啥机关,胡爷差点变成哑巴了。”胡子心疼他那张嘴。
我吞咽着腥臭的血痂,对胡子道:“之前的石像生有问题,西夏继承了一部分羌族的傩神巫蛊,为了防盗,便把巫术下在石俑身上。石俑身上的根本不是灰尘,是巫蛊的虫卵或者骨头渣子,能蛊惑人心。”
我大概猜到西夏皇帝用的手段。
那是一种叫“魇镇”的邪法。
将一足月临盆的孕妇闷死在羊皮,埋入潮湿泥地,三年之后,骨骼腐烂殆尽,羊皮之中尚存一虫,便是下蛊的“虫母”。
用西域秘药使虫母昏睡,将其身躯碾压成粉,混入牛羊骨渣保其不死,便是“魇镇”的原料。
其实这是古代皇帝,为了对付修陵墓的工匠弄出来的。
在陵墓完工前,施下魇镇。
工匠即使侥幸逃出去,也会咬断自己舌头,终身不能泄露皇陵机密。
这招着实歹毒。
西夏将魇镇施在镇墓的石俑身上。
方才伙计吹起石俑身上的灰尘,魇镇就进入了我们体内,哪怕有防毒面具,也挡不住这种邪法来害人。
便有了方才吞噬自己舌头的一幕。
“这也太残忍了吧。”上官雪小脸无色,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我冷笑几声:“瞧见了吧,这就是倒斗。人的天性便是争斗,活着的时候在地上斗,死了在地下还斗。倒斗便是活人跟死人的博弈,看谁技高一筹。”
胡子道:“皇帝生下来就是皇帝,草民生下来还是草民,胡爷偏偏不信这个邪。既然魇镇没弄死胡爷,待会见了墓主,胡爷少不得给他几个大耳刮子!”
青萍用睡袋把伙计的尸体包起来,往里塞了几包活性炭,等撤离的时候再带出去。
我将手电对准进来的月城。
两侧的石俑不知何时,眼睛朝我们瞥了过来。
看见此等画面,我们不敢久留,再三裹紧了口鼻,进入神墙之后。
神墙,《礼记》所谓“界陵墓之疆域”而已。
通俗点,就是圈定帝陵皇陵的范围。过了神墙,便是内城。一般祭祀的人,不能越过神墙,此乃活人与冥界的分线。
六盘山下的西夏王陵,神墙极为宏大。
金瓦绿漆,白浆红底。
上面是一幅幅巨型壁画。
画中人物,衣着、服饰、器具,皆与中土不同,展示一副古老瑰丽的画卷。
上下落差十余米。
我们瞠目欲裂,才可窥见神墙顶端,有凤鸟瓦当,衔水引雾,辉煌磅礴。
“小雪妹妹,你看这壁画,哪个是墓主。老粽子的尸体估计没烂,待会让胡爷找到了,非把它吊起来批斗不可。”
上官雪看了神墙图案,道:“这里的墓主,好像是个女人啊。”
“嗯?”
上官雪解释道:“壁画是很有主次之分的。你们看,越是重要人物,他的衣服越精美,体型越巨大,这是凸显其尊贵之处。反之,下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