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是残废,我不是缺心眼,再说民国的规矩,我实在没兴趣遵守。
“小夏爷,请吧。”
山泽将站在台阶上,双手叉腰看我。
“老前辈,你这都是几十年前的规矩,有些过了吧。我并非过江来倒斗的,你要我闯‘三关’,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说你不是倒斗,那这是什么?”山泽将拿出牛皮纸文件袋。
我道:“巧了,秦问仙请我来他家作客,你瞧瞧,钥匙都给我了。你要不信,请秦问仙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老崔!”
堂中走出一老头,须发皆白,健步如飞,手搓一对大钢球。
我一看,此人便是八奇之一,皮戏陈!
“来的都是客,况且是夏爷的后人,你怎好吓唬这位小兄弟?呵呵,我看这三关就免了吧。”
“那可不行,我把这三关都摆出来了,今天必须来个人走一趟,他不走,就换一个,迟早是要走的。”
山泽将与皮戏陈是结拜兄弟。
二人撮土为香,指天为誓,结拜已有五十余年,宛如一人。
他们一唱一和,让我下不来台。
普通人觉得没面子,我倒无所谓,面子这东西在江湖不值钱,人要的不是面子,是里子!
“还是陈前辈大气。真要按着旧社会的说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们以前给秦玉峰当小弟,现在又卖了秦家给洪门表忠心,按老规矩,叛徒是要三刀六洞的。”
“你!”山泽将勃然大怒,拂袖一摆,“牙尖嘴利的小子。”
以我家的背景,犯不着惧怕二人。
虽说我落在对方手上,倒不至于卑躬屈膝。
皮戏陈将身一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特备宵夜,款待南派友人。”
空空荡荡的八仙桌子。
上面铺了一层红绸。
中心摆着一口青花如意大碗。
里面的米饭高高垒起,倒插三根铁筷子,正是一碗白斋饭!
“小夏爷,请吧。”皮戏陈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示意我敞开肚皮吃。
白斋饭是没有煮熟的陈年旧米,人吃下去根本不消化,是旧社会整人的招,就像逼人喝开水是一个道理。
我皱着眉。
看来今晚不用这碗饭,还真过不去。
“陈前辈,你这玩笑开大了吧。”
“你不是要见秦问仙吗。吃了饭,我带你见他。”皮戏陈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我,“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一碗夹生饭而已,不至于毒死人。
我坐在旁边,把碗抄起来,用那铁筷子扒拉一口。真他娘的烫,一股热气往外冒,我直吐舌头。
把上面的米饭扒拉开,一股血腥味顺着热气飘出来。
我定睛一看。
那白花花的米饭里面,居然有一根暗红色、卷曲起来的人的小手指!
断指就埋在米饭里,跟着饭一起煮熟了。我一下就吐了出来,听到山泽将和皮戏陈的笑声。
娘的。
我心有余悸,怎么都没想到里面会有一根手指,同时对皮戏陈这种老油子愈发忌惮。
当真是三更杀人头,五更放火天,肆无忌惮,飞扬跋扈!
“小夏爷是痛快人,既如此......”
皮戏陈一脸戏谑,对着身后轻轻拍动手掌。
伙计将一五花大绑的活人押了出来。我一看,这不就是秦问仙吗!
浑身伤痕累累,已没多少呼吸,脸上被划开一条血腥的口子,延伸到脖颈,几天没吃饭,嘴唇雪白开裂,眼眶深深凹陷进去。
我如遭雷击,狠狠捏紧拳头。
秦问仙大小是北派魁首,居然落得如此凄惨地步。别看山泽将和皮戏陈年迈,这两个老家伙,当真危险。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意外?”
山泽将一拳打在秦问仙肚子上,秦问仙痛苦地闷哼弯腰。
“堂堂北派的小秦爷,落得这种地步,让人想不到吧?这北派魁首的位置,也该让我们兄弟坐一坐,年轻人,德不高望不重,喜欢出风头,小心哪天头都没有了!”
说罢,山泽将咧开焦黄的牙齿,在秦问仙耳边低喘:“小秦爷,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呀?”
秦问仙睁开眼,浑身是伤,唯独那眼神锋芒毕露,阴沉得可怕:“山泽将,你有本事便弄死我,否则迟早一天,我连你祖宗都会挖出来挫骨扬灰。”
“妈的,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山泽将一手捏在秦问仙脸上的血口,秦问仙疼得皱眉,硬是一声不吭。山泽将勃然大怒,竟用手把伤口都撕开了,用指甲挑里面的筋膜。
“住手!”我难掩目中怒气。
“小子,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以为我们怕夏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