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南圆北方”。
我一看,便笑了,这分明是个北派盗洞啊。盗洞恰好在神台下面,整个盘古王庙,都是幌子。什么叫欲盖弥彰,自作聪明。
挖盗洞的人,从别处把盘古王庙挪移到了盗洞上面,看来这流沙墓不一般。
我和胡子不约而同看向陈东海。
他从良前,就是北派中人。
陈东海急了,涨红了脸:“你们两个小混蛋,贼眉鼠眼看我干啥?”
顿了顿,陈东海补充:“盗洞又不是我挖的。”
我和胡子道:“咱也没怀疑大教授您啊。不过这盗洞,是典型北派手艺,看来有人先来过了,还是个高手。”
盗洞口,一共下了二十三铲半。
层层叠叠,倚如鱼鳞。
此乃鱼尾咬珠,北派高人所为。
有人要好奇了,这墓不是流沙墓吗,挖盗洞会塌方,怎么还有人会选择在此地开穴?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
那流沙古墓虽说厉害,却也并非万无一失。
我爷爷是倒斗王,我便听他提过,如何破这种流沙大墓。
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打三角板。
用三块木板,楔成一个三角形框架,每往下挖一尺,就往前铺一层木板。
这就涉及数学和物理学了。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三角板,能防止流沙内陷,出现塌方。这样一边挖一边铺木板,工程量大,但可以直接打到主墓室。
藏在盘古王庙的盗洞,便是北派高手,用三角板打出来的。
我怀疑,盘古王庙本来很大,那个人为了挖盗洞,把庙拆了一部分,才有木板铺在盗洞里。
过了几个小时,等新鲜空气流进去,我和胡子举着蜡烛下了盗洞。
蜡烛是试探洞中氧气。
盗洞极深,有七八米,接着是一个拐角,横着打入流沙底部。
我和胡子看得真切。
在盗洞下面,一个吊死的干尸,横在中间。我们钻进去,掀起了风,那干尸吊在半空,脖子拉得老长,发出嘎嘎,嘎嘎的声音。
居然有人吊死在盗洞里,我和胡子面面相觑,没碰见过。
干尸都脱水了。
尸体内部满是红蚂蚁。
用醋驱散了蚂蚁,我和胡子把干尸卸下来,发现对方正是挖盗洞的前辈!
看衣服,民国典型的中山装,知识分子打扮,手指关节粗大,不是苏联人,是北方地区的壮汉。
“奇怪,没听说在盗洞上吊的。要说他被红蚂蚁咬死,胡爷信。这位好歹是北派高手,咋会自寻短见?”
“不一般啊。”
我说,盗洞狭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来这里上吊。
从吊尸的位置,隐隐能看到汉白玉没有打开的墓门。
“胡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东西。”
“洛阳铲?”
“不是,上吊不应该搬把凳子吗。没有凳子,难道他先做了一个引体向上,再把自己吊死的?”
说来奇怪。
盗洞打得很精准。
恰恰越过了甬道和塞石,直接打在墓门前面。挖洞的人,却自己吊死在了盗洞里,这种死法不仅憋屈,而且诡异。
盗洞高度勉强能让人站立,这种情况,人是没法把自己吊死的。
考虑到外头有尸犼。
我和胡子先把吊尸搬了出去,准备用火烧掉,以免生怪。
“这位北派前辈,不知道你为什么死在洞里,尘归尘土归土,一具臭皮囊,希望你不要在意,胡爷出去了,肯定多给你烧钱,善哉善哉。”
把尸体拖出盘古王庙。
胡子念了几句,便打算点火。
“等一下。”
陈东海在尸体上摸了摸,找到一块黑铁打造的腰牌:“这人身上的东西都烂了,唯独这腰牌一点锈迹都没有,想来生前来历不凡。”
我从陈东海手里接过腰牌。
陈东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见腰牌是陨铁打造,上面刷了一层秘银,顶部铸有饕餮夔龙,下有商周云雷纹,后面铸有九州山海,是身份象征。
当中三个鸟篆大字,火光下烁烁放光。
风雷将!
“陈教授,你知道这个风雷将吗?”我问。
陈东海面色古怪,几分讥讽几分试探:“那你知不知道?”
接着,陈东海自言自语:“几十年前倒过斗,下过地的,谁不知道?”
胡子和白川纳闷:“你们打啥子哑谜?”
我道:“还记得七十六号公馆吗?七十六号公馆最鼎盛时,控制着东方的所有出口文物,坐拥难以想象的财富和声望,以至于日军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