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默县。
“啦啦啦,啦,咻咻,咻。”走掉的哼歌声里,夹杂着很有质感的口哨。小女孩头疼的厉害,眼前模糊,嗓子和鼻孔干涩的难受。沙哑的想喊妈妈,摸索踉跄的往外走,脚下湿滑,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腥臭。
陌生的环境,混沌的头脑,让她本能的哭泣。
“妈,妈妈。”
小女孩朝着门的方向,可只跑了一半,一只满是青紫伤痕的小手,将她拦住。
“别过去。”小男孩带着哭腔祈求。
小女孩恐惧的挣扎,撞开了面前经年油腻的木门。
里面的场景却吓得她不会哭了,鲜血,铁链,无数被扒光了满身污血,披头散发的女人。
但只一秒,就有人走到女孩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摸着小女孩的脸,“小蔓,怎么跑出来了,妈妈不是在这吗?”
“你不是我妈妈。”
眼前的女人脸色一冷,“你说什么?”姣好的容颜渐渐扭曲,“我是谁,你说一遍我是谁?”
小女孩张嘴要叫,却被背后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捂住,小男孩在她耳边,声音都在颤抖,“快叫妈妈,她是妈妈,快叫啊,叫妈妈。”
小女孩茫然又恐惧,盯着面前的女人,半晌,“妈,妈妈。”
……
2022年,夏日的安城闷热极了,林家别墅里的气氛却让人遍体生寒。
只因已经宣布死亡了的林季,突然就醒了。
半个月前,林季突然抽搐晕倒,时而清醒,时而胡言乱语。去了医院,始终没有定论,但人一天天消瘦,吃不下饭,只能靠营养液维持。
林家父母急的一夜白头,可就是查不出病因,林季住不惯医院,他父母拧不过就请专业的护理团队家庭医生,接回家输液,后来也不知谁给林家吹风,说查不出病因,怕不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林家父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没往这方面想,平时更是坚信唯物主义,可儿子眼看快不行了,也不得不向玄学低头。辗转找人打探,在江湖上请了一个“大师”,大师说是有东西夺了林季的魂,要作法招魂。
这个大师就是白东风牵线搭桥的。
白东风一直在社会上混,三教九流都认识,人脉广。最重要的是,他算林季从福利院被林家领养后,唯一还联系的朋友。
其实早些年也不联系,按照福利院老师的话说,从被领养那一刻起,就该和过去断了一切,这是对新家庭的基本尊重。
就好比你飞黄腾达了,自然不愿意联系过去的穷亲戚一个道理。
但白东风最近几年混得不错,生意做的大,现在谁不知道下八里酒吧街的白总。
所以去年林季和朋友去酒吧,正巧碰见白东风,也没再装不认识,两人渐渐热络起来,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从不提以前福利院的事。
成年人的世界,有自己的规则。白东风会做人,林父的学生多是高层说得上话,对他有帮助。逢年过节给林家送个东西,久而久之也算林家来往多的人,所以在林季出事的第一时间,林家父母就想到了白东风。
其实白东风听林父说要找人来给看看的时候,是很诧异的,他印象中林季的养父母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可见林季是真不好了。
白东风其实也不认识什么玄学大师,但他人脉广,找了专门做中间人的老陈,老陈不知拐了多少个弯,找了个据说在道上非常有名的“大师”。
可作法过程真挺吓人的,白东风一向对鬼神之说不信,但本能膈应,所以只看了一半就跑回酒吧了。
然而他还没等喝完手里一杯酒,电话就响了。
说林季死了。
白东风带着庞蔓大半夜赶到林家,他安抚着林母,转头去问家庭医生怎么回事。
那医生也很为难,说“大师”给林季喝了一碗符咒水,然后林季就口吐白沫不行了。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气的直发抖。
“那送医院啊。”
“家里什么急救设备都有。”医生指指后面的仪器,林父是医学院的眼科教授,国内有名的泰斗,林季说不想住院的时候,他就在家安排好了一切,这些白东风差点忘了。
“不是中毒了?”
白东风看着桌子上还剩半个碗底的符咒水,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家庭医生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但,确实很奇怪。”
说着那医生向角落里的一个纸人看去,“刚才那东西,真的,邪门,自己动了。”
此时屋里众人全都看向角落里的纸人。
庞蔓落后了一步,出门时匆忙高跟鞋忘换了,此时只觉得脚疼。站在人群外,似乎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却又熟悉极了的味道,混杂在香烛味中。
她扫视着整个客厅,像超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