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

终于可以不用被这该死的梦魇困扰了。

他笑容还没维持多久，就见少女抬起手。

下一秒，拇指指腹扫过他脸颊的触感传来。

橘红色的夕阳透过纸糊窗泼洒在少女身上，顺滑的黑发和白皙的肌肤对比鲜明，同他一样的森绿色眼睛映照出他错愕的面容。

现实和梦境的重叠，让禅院直哉甚至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梦里那个恐惧折磨到流下眼泪的自己。

和梦里一样……

不，那根本就不是自己。

禅院直哉咬牙，搭在矮桌上的手握得死紧。

禅院直哉可以忍受自己不是最强的那个，但绝不允许自己做出弱者的事来。

他开口：“你、”

少女迟疑的语气截住他的话头：“说了这么多，你该不会是……这些天一直在纠结我放过你的事？”

对方轻飘飘的话音传来：“你很在意吗？”

你.很.在.意.吗？

是真正感到不解时发出的提问，就是因为该死的真挚所以讽刺感才更加拉满。

砰——

原本安安稳稳放置在少年手边的茶杯被掀翻，在桌上咕噜噜滚动，最终砸在榻榻米上，晕出一片深色水痕。

原本计划好的走向就像中间有颗齿突然轮掉落，导致全面崩盘。

“哈——？！”

被一语中的的禅院直哉刚要起身，却在有所动作的瞬间被身前的少女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为了避免狼狈的摔在地上，他甚至只来得及反手撑在榻榻米上，这下无论姿态还是神志都失去了最初的游刃有余。

不……

他真的在少女面前有游刃有余过吗？

这里应该是要反驳的吧。

禅院直哉张了张嘴，但在和那双眼睛对视上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两个人中间除了空气之外在没别的，少女的目光也一如既往的平淡，但禅院直哉有种被扼制住的感觉。

连呼吸都不大能控制了。

“嘛……”

他听到对方淡淡开口：“禅院家垃圾成堆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

无论是策略游戏还是经营游戏，不都是从零开始建设的吗，如果是完好的状态，那这个游戏就已经没有可玩性了吧。

少女眉眼弯弯：“倒不如说，我希望禅院家……甚至整个咒术界越烂越好。”

最好像是岌岌可危的积木大楼，等着玩家重新搭建改造，这样游戏的可玩性才会越多，玩家通关时候的成就感也会越高。

神奈是真的很好奇，被她改造过后的咒术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也好，其他人也好。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里，想找麻烦的话都尽管来好了。”

都是玩家现阶段升级的养料罢了，等不再需要的时候一网打尽就好。

她垂下眼看向少年：“所以你不用在意这些有的没得的事情，因为我都没有分出心思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