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程灵见孙秀羽几次欲言又止，恶趣味的想着，“这么憋不住话的人，看你能忍多久。”

果然，孙秀羽开口了，“姑娘，我想去工坊。”

程灵笑了，这就是心有灵犀吗？“为什么想去那里？”

“说了姑娘别笑话我，刚刚跟在姑娘后面，看着姑娘神情专注的检视每个地方，和李管事沟通，确保每个流程都万无一失。里面做工的人，看姑娘的眼神都是充满感激和敬畏的。我很羡慕，也想成为姑娘这样的人，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这是我想要的。”

“秀羽对这两个工坊，有什么想法？”

孙秀羽听出来，程灵在考验她，心跳不禁快了起来，她想了想说，“目前的问题是缺水、工人操作不熟练、纸和书的销路。前两个，姑娘已经在处理了，关于销路，书和纸我可以联系各个府城的书商，和他们谈。另外，我之前和邻国商人做过生意，认识一些人，姑娘也可以考虑这条线。”

程灵好奇，“秀羽怎么不自己做个营生？”

孙秀羽默了一瞬，看着外面说，“我家以前是做布庄生意的，最红火的时候，在好几个府城都有铺子，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孙记布庄。我爹生了三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对他唯一的儿子宠爱过度，养成了一个纨绔，后来我哥被人带着染上赌瘾，把家里的产业都败光了。或许是不敢面对现实吧，我哥开始酗酒，有一天被人发现死在河里。从此，我爹不允许我们再做生意，他始终觉的，如果家里没有那么多钱，我哥就不会被人盯上。”

孙秀羽顿了顿，“我从小算账就很厉害，之前一直帮着父亲打理生意。”

程灵答应下来，“好，你明天下午去找李石，先跟着他。”

孙秀羽喜极而泣，“真的吗？姑娘真的要我吗？我之前找了好些地方，他们都嫌弃我是个女子，不愿意要我。”

程灵：“你这么能干，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翌日，天蒙蒙亮，程灵带着李石进山。

几人一直往山的深处走，程灵边走边观察，听是否有山溪声或是水鸟的叫声，嗅空气中是否有潮湿的泥土味，看地表面是否有雾气。

进山的路十分难走，草木丛生，几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没有任何发现，程灵让他们原地休息，拿出刘嫂子做的肉包给他们吃，补充体力。

继续前行，越往里，越难走，几人砍杂草、攀树枝，艰难前行，程灵双腿酸胀感明显。终于，他们感觉空气比之前湿润了很多，似乎这边的树木也更繁茂些。几人都很欣喜，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土地湿润的更明显。程灵和李石商量，不往里走了，找了草木最旺盛的一块地开始挖。

几人挖了快一米，不见任何水流。程灵见越往下，泥土越湿润，不想放弃，于是吩咐几人继续挖。

“有水，姑娘，有水了。”挖坑的人开心的叫着。

程灵上前一看，水流太小，于是让几人继续挖，没想到，才挖几下，水流陡然变大，这下，所有人都激动起来，“有水了，有水了。”

程灵让他们上来休息，每个人发了三个肉包，李石诧异的看向程灵，他想知道程姑娘是从哪里拿出这些包子的。

程灵：“吃完我们就下山找人，明天开始挖渠把水引下去。”

一行人回到纸坊已经下午了，孙秀羽带他们到食堂吃饭，“我们找到水源了，秀羽，待会你和李石去下面村子招人来挖渠，人越多越好，尽快把渠挖好，工钱每天30文，早晚饭在这边食堂吃，午饭找些人给他们送上去，如果有妇人愿意来，不要拒绝，只要手脚麻利，不偷懒，都给活干，工钱一样。”

不知为何，孙秀羽眼眶发热，“东家，你真好。”

“还有，跟他们里正和村长讲好，水源是我们找到的，挖渠的工钱是我们出的，不希望以后村里再有人借机生事。”

“是，东家。”两人应下。

晚上，程灵回到家，向刘嫂子预定了1000个包子，明天带到山里。

“放心吧，姑娘，明天一早给您做好。”刘嫂子找了几个帮工，每天能做上万个包子。“姑娘，今年收成又不好，普通百姓买包子的少了许多。粮价也涨了，来定包子的人说，只有我们的包子没涨价了。我想着我的原材料基本都是从姑娘这买的，姑娘没给我涨价，我肯定也不会涨价的。”

“放心吧，我这边没问题，你照常卖，东西不够了跟我说。”程灵现在的积分供应六嫂子面粉和调料，绰绰有余。

“诶，谢谢姑娘。”刘嫂子高兴的离开了。

第二天，程灵将包子搬进马车，驶向纸坊。来到纸坊食堂，里面多了好几十个生面孔，孙秀羽正给他们安排工作。管事的见程灵来了，立马上前牵马。

“我买了1000个肉包子，中午和饭菜一起送上去给他们吃。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孙秀羽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东家，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