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线破开云雾,向着皇城之中俯冲而来。 “嗯”
姜侠子心头一跳:
“王爷他要走了?”
这念头一闪,姜侠子顿时也忍不住了,三步并做两步,就向着皇宫东南冲去。
……
……
皇宫东南,那一座道观之内,杨狱盘膝而坐,把玩着那枚魔影所化的血珠。
那一面得自水晶宫中,上刻有两界无间大神通,的石碑,在他面前摆放着。
半年里,除却日常修持之外,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堪破这面石碑之上。
只是……
“纵是三枚道果的极道位阶,也只能容纳六门神通,这门大神通术,只怕暂时学不到……”
杨狱心中自语。
这面石碑,介于道与法之间,有缘者可自其上学得大神通术两界无间,而若无缘,也可等其积蓄足够,就可施展。
然而,这两项,他此刻全然做不到。
除非……
“十都……”
感应着暴食之鼎内异常活跃的三大道果,以及法则之海中熠熠生辉的命图,杨狱微微皱眉。
暴食之鼎内,那八九玄功造诣所化之明镜之上,映彻出他的面容。
一团如云的黑气,自眉心升腾,几欲盖顶……
这是来自于陆沉的杀机。只是,如今阻碍他晋升十都的最大阻碍,已经不是陆沉的威胁,而是来自龙渊道的那封急书……
‘都会死……,
唳~
一声鹰啼响彻,苍鹰俯冲而下,层层气爆于空中炸开如莲。
呼~
余景一跃而下,落于道观之前。
“王爷。”
长出一口气,吐出半年的颠簸,余景微微躬身,执礼甚恭。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杨狱起身相迎。
“礼不可废。”
余景摇摇头。
“随你吧。”
杨狱摇头。
西北道的新学推动已近四十年,两代人过去,风貌已与当年不同,但老一辈,终归是很难接受。
余景算是其中较为开明的,可也显得观念陈旧。
“你的心思,诸位臣工皆知,可您太急了……”
没有叙旧,一拜之后,余景就是一叹:
“旧臣也罢
,诸大小世家,也并非全不可用,您是否再考虑一二?”
这不止是他一人的想法,也是西北王府全部臣工的心思。
一十八年,打下八道,二十七州之地,这太快太快,快到了根本西北道臣工都无力掌控的地步。
因为诸道旧有的大臣,世家门阀,几乎全被裁撤,打散……
这就导致,西北道取天下的途中,不但没有助力,反而面临着无比巨大的阻力。
明面上,自无人敢反抗,大军过处,几无抵抗,可暗地里的还争斗却无比的激烈……
“口子不能开。”
杨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新学入仕,于村镇至府县,层层选拔,绝不容擅开口子,否则四十年努力,一朝白费!”
何为世家?
数百上千年的世家传承至今,早已不是一家一户那般简单,盘根错节,家家联姻,互相抱团,早已是一个整体。
他连麟龙王、龙渊王府牧守一方都不会同意,自然更不会为这些所谓的大小世家的 “贤才 “开这个日子。
“封妻荫子,乃是人之天性,世家,以前有,现在有,未来,还会有,您又何必? “
余景苦笑。
“至少,不是这批人。”
国杨狱的态度很明确: “彼辈受天下富贵,长达数百年,乱象一生,则投效异族,剃发易服,反戈而击……”
杨狱冷笑。
王牧之以分光化影所见之未来,是血流成河,尸山血海,可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黑山老妖一人。
更多的,反而是这些关内的大家门阀。
大明在时,这些人鱼肉乡里,富贵几百年,塞外入侵,则带头反杀入关,镇压同胞,再享几百年富贵。
塞外崩散,则想着投效于他,再享富贵?
两世为人,他何尝不知世家无法根除,但他绝不可能任由这一批人,心想事成。
改旗易帜,再易帜就能永享富贵?
至少在他这里,没有这个道理!
“唉……”
余景沉默了,许久才道:
“您之所以加快步伐,是要在与陆沉决战之前,扫清后患,这说明,
您对那一战,也无把握吧”这番话,余景在路上想了许久,可此时说出,心头仍是承受着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