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苏楠手里拽着一方面纱, 目光落在上面,染了一丝复杂。
当日之景犹如在目,面纱落地,美人露脸,清脆一耳,为仆请命,还有那人人生而平等的豪言。
记忆一转,想起月圆之夜,病情发作,那女人不顾性命安危,执意救自己的画面来。
他无法想象那天晚上,若无她出手,将会酿成怎样的大错。
这时,秦浩进来,手里托着一信封,跪报,“少爷,有信。”
他抬眸看去,被信封左下角那朵不起眼的云吸引了目光,顿时眸色一暗。
接过信封,手一挥,“下去吧。”
“是。”
秦浩离开后,苏楠打开了信封,那上面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
偌大的信纸上只一个字————“逐。”
他怔住,看来师父已经知道叶知秋开始怀疑他了。
那一刻,他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悄然从指缝中流走,势必抓不住。
眸色霎时染了痛。
————
林姨娘查到霜华仍在苏府,便想借着镯子一探究竟,却不想她与几天前就已失足落湖而亡。
人已死既心安,第二天便让蝉衣“找”回了镯子。
月影轩。
林晚晚吃了林姨娘的药后,病情立马好转,没几天便能生龙活虎的跟下人们一起嬉笑打闹,玩风筝。
“夫人,你看小姐玩得多开心啊。”
林姨娘看着远处无忧无虑的林晚晚,眼含宠溺嘴角含笑道,“是啊,要是她能永远这么开心就好了。可惜人都是会长大的,我的晚儿也不能例外。”
长大了,一切就都变了。
蝉衣赶紧奉承道,“夫人,小姐出落得越发标致了,放眼整个柳县也几乎是无人能比。”
林姨娘的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叹息道,“女大不中留,她阿爹已经为他寻了亲事,只怕等嫁了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蝉衣不明白,夫人既是不舍,那何不将小姐多留在身边些时日,也好全了您的心意。”
“你懂什么。”林姨娘苦涩一笑。
“那薛县长薛吉是整个柳县最权贵之人,其子薛冠玉更是生得一表人才,整个柳县不知多少女子想要攀龙附凤,盯上这门亲事。”
“……如今薛吉亲自上门提亲,若是我们拒绝了婚事,不仅会得罪薛家,而且晚儿的名声怕是也会受损。”
连县长之子都敢拒绝,传出去,怕是也没人再敢上门提亲。
更何况,她对苏楠的情意必须立马斩绝,否则到时候苦的还是她的晚儿。
之前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晚儿的心里早已放下了苏楠,可这次回来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蝉衣宽慰道,“夫人莫要担心,凭小姐的家室和容貌,就算嫁去薛府也一定会备受恩宠。等到时候想了念了,自是好见面的。”
两人正说话,一只风筝突然掉到了跟前。
林姨娘弯腰,捡起地上风筝一看,顿时被上面的蜻蜓图案吸住了目光,出了神。
林晚晚从远处跑到跟前,喜道,“姨娘,您怎么在这?”
林姨娘换了笑脸,将风筝递与她,温和道,“闷一天了,姨娘出来走走。”
“对了姨娘,彩莹怎么还没回来啊?在这院子里我都快无聊死了,她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早点回来陪陪我。”
说起彩莹,林晚晚看似责备,却挂念得紧。
林姨娘赶紧转了换题,笑道,“晚儿闷了?要不姨娘陪你放风筝吧,”
听闻此言,林晚晚瞬间高兴得跳了起来,拉起林姨娘的手就走,“好啊好啊,姨娘终于肯陪我放风筝了……”
一行人来到院中,开始放起风筝。
林姨娘是放风筝的好手,小时候和姐姐林晚溪一起放的那出蜻蜓戏水,还拔得过当年风筝节的头筹。
只是林晚溪死后,她便再也没放过风筝。
林晚晚看到姨娘手里的风筝飞得又高又稳,兴奋得直拍手,“快看姨娘,您的风筝飞得最高,都快到白云上了。”
林晚晚从未放过这么高,兴奋又好奇,撒娇道,“姨娘,晚儿也想试试。”
“好啊,来你拿着这个……对,就这样一直放,注意速度和风向。”
林姨娘将手里的线轴放到林晚晚手里,耐心地教导她如何收放。
就在林晚晚玩得起兴时,手里的线突然说断就断,风筝也跟着从天空掉了下来,好巧不巧落在了树上。
见林晚晚要爬树去捡,林姨娘赶紧制止,“晚儿,你干什么?赶紧下来,危险。”
“姨娘,可是那是我啊娘留给我的风筝。”
林晚晚说什么也要拿下来,不管不顾一步步往树尖上爬去。
然而就在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