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气呼呼地出了地主老财家的门,一面走一面气,气那地主老财为富不仁偏要为难这些个食不饱腹的佃农,又气那地主老财好不要脸,想要打自己儿媳妇的主意,气着气着都要气上自己了,怪自己没用,儿媳妇娶进了门,却租不起地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又唉声叹气,说好回家不提此事。
潘氏:要被气死。
要不是顾忌地主家人多势众,自己都要上去打人了。
待两人回到家,虽然老两口没说,但是看脸色也看得出是没租到地了。
这对佃农来说,田地就是命根子,要是没有地,还怎么个活。
一家子除了秋月外,都露出了一张颓然的脸。
钟庭稼想想自己怎么也是个秀才,在村里还是有点斤两的,便对双亲道:“爹娘,不若我去找地主老财谈谈。”
钟庭稼一开口,把双亲吓得脸色都煞白,要是儿子知道了地主老财打的是他媳妇的主意,还能收得了场,他不得跟别人拼了命。
潘氏眉头大皱,急声阻止:“你莫去,田地的事我和你爹会有办法的,是不是老头?”
好似为了更有说服力一般,潘氏忙拉了钟玉昌一起来做保证。
能有什么办法,就是娘说出来安抚他们罢了。
不说田地,就连在山头上开了荒,那地主也要收租,脚下踩的地,他都能说成是他的,何其霸道。
秋月站边上听,也约莫听出了个大概,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这租地不是早就签了契的吗,有个年限才是,要不就是年头要不就是年尾商议要不要续租,这怎么挑了个不上不下的时间,地主可有个什么说法?”
地主自家说了算,还有个什么说法。
钟庭稼在边上解释着:“我们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地主就是小地方的土霸王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做事按着心情来,佃农仰人鼻息生活,打落了牙和血吞,哪里有什么说法!”
秋月也皱了眉头了:“这土霸王就土霸王吧,可不是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吗?他们不会是说话就当放屁想一套是一套吧?”
可不就是。
“就没人管管?”秋月眉毛都要打成一个结了。
钟庭祖难得不顾长幼,翻了个白眼给秋月:“都说了是土霸王了,谁还管得了?”
潘氏和钟玉昌坐在凳子上愁眉不展,一时都沉默了下来,也没去纠正钟庭祖对秋月的不客气了。
这刚好就是插秧种稻的时候,要是错过了这个时候,今年下半年的收成就要泡汤了,家里的钱因为老大成亲也用得差不多空了,这可如何是好?
钟庭稼站了起来:“我去问问村里有没人家多租了的。”说完就要迈步出门。
潘氏一个起身赶紧拉了他:“我和你爹都问过了,就算有多的也不敢给我们家,地主老财发话了,说租多少种多少,要是转租,下年就再不给人地了。”
嘿,这真的是没有天理了,秋月这会是真的气上了,胸口起伏着。
忽然一拍的桌子:“我去找那地主老财讨要给说法,他要是给不出说法,我找官府要说法去。”秋月磨牙。
秋月的这一拍把家人都吓了一跳。
钟庭祖这会倒是对这个嫂嫂刮目相看了起来了,还以为就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呢。
这会不仅钟庭稼,就连潘氏也过来拉了秋月,就怕她去了更吃亏:“好孩子,知道你是着急家里的事,不急不急哈,我跟你爹会想办法的呢?”
秋月将一口的恶气咽了下去,有些不情愿地停了脚步,:“娘,相公,待我去教训一番那地主,他就老实了。”
“使不得使不得,听娘的,你乖乖哈!”潘氏怎么都不敢叫秋月出了这个门。
秋月听潘氏连乖乖都叫上了,还怪不好意思的,脸颊红了红,松动了下,这才看了钟庭稼一眼。
钟庭稼伸出手揉了揉她脑袋,她这才肯重新坐了下来。
旁边的钟庭祖倒是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这哪是去谈判的,这好像是去打架的呀!
就在钟家一家围在屋子里唉声叹气的时候,白管家带了两个随从,敲了钟家的门。
地主老财虽然被潘氏的态度气得不轻,想他高高在上的地主,平日里都是别人恭维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脸色。
但想想他们家新进门的媳妇,还是心痒难耐,这才又叫管家来一趟,他们家要是肯把新媳妇舍出来,哪怕就伺候那么一次,地他们家要租多少有多少。
这样水灵的小娘子,乡下哪里见过,这要是有第一回,可不就是有第二回......想想都觉得心里美。
白管家一进钟家就吊了嗓子:“潘婶子你看看,你这新媳妇不是都在的吗,叫她去见一见我们家老爷,不就大家都省事了吗?你非得闹翻,你不想想现在,要想想将来呀,这长长久久地住下去的,撕破了脸多不好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