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和吕据明显感觉到,今天魏军的攻势比昨日更加强了。
这一次,魏军集中火力攻击北门。
东门和西门,也有魏军在攻击。
北门前面,二十多辆发石车不停作业,每一辆至少发射了十枚以上的巨石。
荆州城的城墙八九年没有修葺过,风吹雨打之下,城墙的垛子,箭楼,女墙不同程度被巨石砸中,残破不堪。
甚至北门城楼上的楼阁,一个柱子被砸中,险些倒塌。
而城墙下,一辆冲车已经突破吴军的箭雨,挺近城门。
一声又一声轰击城门那沉闷的响声,仿佛砸在了陆抗和吕据两人心上。
荆州城一万三千守军,东门西门各分派了三千人,北门五千人,剩下二千人,充当预备队。
可是昨天,每一门,不同程度折损一二千人不等。
陆抗已经从南门外的水军之中,调来了三千人补充。
但是这些水军用来守城,简直就是新手小白。
吕据打算要从荆州城中十多万百姓中征调出来的一万青壮民夫之中组织三千人出来,与常备军一起作战了。
他们一早就向宜都和江夏两边用快船发出求援。
咬着牙也要坚持到陆逊的到来。
可是,还没一个时辰,魏军已经架起几十台云梯,攀爬城墙。
更有甚者,已经到了城头,建立了一个桥头堡。
荆州岌岌可危,两人心急如焚。
而夏侯玄这边,也是紧张的盯着前方战场的变化。
围而不打,打着适可而止,这其中微妙的操作只有他和中军几个核心高层将领才知道。
围住荆州城,吸引宜都和江夏两方的人来救援,然后用骑兵野战消灭敌人有生力量。
攻打荆州城,制造紧张和压迫感,迫使荆州城的人发出救援。
但是,夏侯玄他是不会占领荆州城的。
他要不断地施加压力,让吴军源源不断调兵来守城。
甚至将水军全部派了上来。
荆州城对于陆逊来说,意义更加重大,城中,有无数吴军将士家眷,一旦丢失,军心必将涣散。
这样,利用一座城,如同海绵吸水一般,吸引吴军投入兵力来守城。
夏侯玄可以慢慢消耗吴军兵力。
等荆州的水军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便是他拿下整个南郡的良机。
甚至,可以派出军队南渡长江,轻而易举攻打荆南三郡。
夏侯玄更不担心,吴军会派陆军来。
因为在庐江战场上,面对曹爽的二十万大军,孙权已经带了十万东吴军亲征对垒。
东吴从江夏,武昌等地,是匀不出多少陆军来了。
陆逊只能充分调用他荆州的军队,来应对夏侯玄。
此刻,魏军看似在大举进攻,声势浩大。
可每每一支千人队冲了上去,没打一会,就撤了下来。
甚至那些已经在城头建立了桥头堡的地方,居然也被勒令撤了下来。
领军的魏军校尉,也是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主帅是为了让他们保存实力。
而陆抗和吕据看到这种情况,似乎知道了夏侯玄的意图,但他们又不敢兵行险着。
难道拱手让出荆州?
这绝对不可能。别说他们自己不答应,手下的一万多荆州士兵更不可能答应。
就这样,两方主帅心里在打着小九九,而麾下的士兵却杀得热火朝天。
吴军的士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锐减。
马谡的这六七百人就站在阵前,看着荆州城头城下尸山血海。
仇琼英和她那几个仇家寨的水贼那里见过几万人厮杀的场面,手在发抖,牙齿在打颤。
而关樾文鸳以及张迈那一百多名荆州残军,却是热血在沸腾。
李敢和他的五百骑士,一个个面无表情,似乎早已家常便饭。
这时,中军一个小校跑过来:“参军,夏侯将军令你部投入战斗!”
“夏侯将军交代,须以杀敌为主!”
嗯?
冲上去不杀敌,难道还跟吴军牵手跳舞?
马谡也没想这么多,当即拔出手上长剑:“弟兄们,随我冲,杀吴狗!”
他的神臂弓比一般的弓大,若是自己背着,定让夏侯玄起疑心。
因而便给了仇琼英携带,刚好相配,没人看出什么不妥。
文鸳用的虎胆亮银枪,跟魏军的制式长枪也没多大差别。
马谡早交代他要收敛点,别太出彩了。
李敢的五百骑士也翻身下马。
魏军的骑兵战斗力很强,下马作战更不差于步卒。
反正现在这五百骑兵多也多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