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郭淮陈泰两人带领一万兵马,浩浩荡荡,簇拥着王朗而来。
王平在城头得见,不知何意。
难道刚才邓艾小胜一阵,以为士气如虹,不等攻城机械弄好,就准备大举攻城了?
他沉着下令各军做好防御。
这时,魏军越走越近,定睛一看,众军之中,一个皓首老者赫然其中。
看架势,并不像要攻城的样子。
他们想干嘛?
魏军探子纵马出来,大叫:“请城头对阵主将答话!”
王平一听,莫非又要来挑战?
这次打算玩什么新花样?
“安东将军王平在此!”
王平高声回应道,“若是攻城,尽管来好了,休得轮番激我军出城挑战。”
“请你军主将马谡出来!王朗司徒要与他答话!”
王平听说过此人,王朗可是汉末重臣,曹魏元老,在士林颇有声望。
他急忙让人去城中唤马谡,此时马谡正在城中接待送来粮草的向朗秦宓等人。
什么?
司徒王朗!
正和向朗秦宓寒暄的马谡一脸坏笑。
没想到这个本该由诸葛亮骂死的王朗,巧不巧的送到他手里来。
“王朗指名道姓想要见我,肯定是来劝降我来了!”
“巨达,子敕,两位且随我一同前往,会会这个王司徒。”
马谡哈哈大笑。
“幼常,我听闻王朗伶牙俐齿,能说善道,你这般出去,切莫被他蛊惑了!”
秦宓作为蜀汉为数不多的外交使者,口才非同一般,对王朗善辩之名也是早有听闻。
“无妨!我倒要见识见识,他是怎么蛊惑我的!”
说完,骑上雪里骢,带着向朗秦宓两人,身后百来个士兵,出了城门,让探子先去回话:
“大汉镇东将军马谡,前来与王朗司徒会话。”
王朗纵马而出。
马谡也策马向前,两人相距二十来歩。
马谡拱手行礼,王朗在马上欠身答礼。
“都说马氏五常,白眉最良!马谡也非同一般啊!”
王朗胡子一抖,“你兄马良与我幼年为同窗故友,他泉下有知,定是欣慰啊!”
“王司徒大名我是如雷贯耳,若是王司徒要与我叙旧拉家常,恐怕今天不是时候啊!”
马谡微微一笑,“改日王司徒以我兄故友身份前来,我必当倒履欢迎。”
“你一饱读诗书之人,本应知书达理,怜百姓疾苦,匡扶社稷。”
“可你却箭射张郃,水淹司马太傅,关中大战伤我大魏军士无数,还被冠以屠夫之名!生灵涂炭,百姓失所,这是读书人所为乎?”
“何况,陇右关中皆是我大魏领土,你与诸葛村夫穷兵黩武,强取豪夺,师出有名乎?”
王朗缓缓而言。
“光复汉室,本就是吾辈大汉臣子之任!曹魏篡汉,携天子以令诸侯,我等就应讨之!”马谡不动声色。
“非也,非也!”
王朗抚髯道,“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
“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非以权势取之,实天命所归也。”
“我世祖文帝,神文圣武,以膺大统,应天合人,法尧禅舜,处中国以治万邦,岂非天心人意乎?”
“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今我大魏起兵十万,猛将如云;潼关一介危城,如螳臂当车?你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我魏主雄才大略,宽宏大量,定不计你街亭关中之过,你可知张绣藏霸二人?”
原来是这般论调。
王朗的意思无怪乎是曹操一家子夺权是天命所归。
只要马谡献城投降,就能不计前嫌,就像对待张绣和藏霸一样以礼相待,给以高官厚禄。
之前曹霖以公爵之位说降马谡,你王朗仅仅以一个侯爷就想打动我?
我在大汉可早就是有封地的乡侯呢!
马谡淡淡一笑:“我听闻王司徒曾经是汉朝的元老大臣,今日喊我来会话,必有一番高论。怎么却还是如此陈词滥调?”
转而脸色一肃,气沉丹田。
声音贯以霸王之力,如惊雷滚滚,穿透力十足。
郭淮陈泰向朗秦宓等人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
“王司徒世居东海之滨,初举孝廉入仕,理合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