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应该是九歌她们家的东西!
白源微微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这里之前有个令牌?”
那人咳了一声,道:“之前你让我守着的时候,正巧遇到天玄老人带着它走了。我打不过他身边的傀儡,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拿走东西。”
又是天玄老人!白源蹙眉。
天玄老人自身实力不强,但身边的傀儡却极其厉害。因是以神兽炼化,在保留神兽强悍的体魄与实力的同时,抽掉了它们的神志,让它们不知疲倦不感伤痛地保护天玄老人。
天玄老人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族人。大概是杀了太多的神兽遭了报应,族人的寿命极短,一生下来便满头白发,身体孱弱,修不得厉害的法术,但却精通傀儡操控之术,行残忍之事。这天上地下,人人厌之。
“罢了,你连九歌都打不过,我也不指望你能打赢傀儡。”白源道。
那次他自作主张,去见了九歌,灰溜溜回来,白源还笑了他好一阵。
那人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吹胡子瞪眼以示不满。冥王十八位使臣,又不是以修为来定的!他排末位,打不过神兽很正常啊!
天玄老人猎捕神兽,必是做了得手的准备。白宅的结界难攻,九歌只要不乱跑,对方一定会守在暗处等待时机。
“区区一个傀儡师,只要他再出手,令牌早晚能被拿回来。我们该回去了。”他道。冥界要换届了,要忙的事还多着呢。
因冥界那边事多,白源消失了四五天。九歌的伤早已大好,听到苏芍替白源的带话,她梳头的手一顿。
“他当时说''她不信我,不告诉我是对的’?这话怎么听着挺委屈的?”她皱着眉头,掰着梳齿思索白源的话。
“两年的交情都没能换来你的信任,可不得委屈!”苏芍嘟嘴道,“再说了,纪瑶一走你就出事,他可救了你两回了!”
九歌道:“恩情归恩情,坦诚归坦诚。我跟他都是藏得住事的人,没那么容易就放下。”
说放下也容易,他俩惯于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话题心照不宣地揭过去也就罢了。可偏偏,这回两个人都拧着。
苏芍说不出话了,气道:“你就是一根筋啊!哪有你们这么做朋友的,人家救你你连谢都不说,难怪你……”她突然住嘴,意识到话有点伤人。
“难怪我没朋友,没人理是不是?”她笑笑,随后反思,“可我从小就这么过来的啊,报喜不报忧,尽量不添麻烦。他们已经够烦的了,顾不上我的。”
苏芍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有些事一点就通,有时候又把自己给堵死。她只是个七八年的芍药精,哪里懂她的想法!刚叹完气,就又听九歌迟疑道:“不如……我去给白源道谢道歉?”
她刚想说好,就见九歌摆手道,“不行,现在也不是时候。”
苏芍跟不上她的思维,索性不说话,就捡了桌上的其他梳子给她梳头。
白宅里确实什么都有,吃喝玩乐一个不落,但是没有热闹。
九歌吃一堑长一智,乖乖躲在白宅不出门,就跟院子里的一众精灵玩了起来。晴了的天,太阳有些大,粗壮的槐树下吊着个秋千,九歌索性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听其他树精唠嗑,讲的都是她没来白宅之前发生的事。
据说这白宅在白源手里已有二十多年了,但他从不在这住,院子里的树都成了精了他也不管,只让它们自己得空了收拾收拾。有时候白源会提着酒喝上一宿,第二天被幽冥处的人拉回去继续做事。
“那就是说,白源在幽冥之境至少待了二十年了?”她突然说道,一众精灵都不再说话,一时间沉默下来,九歌催道,“继续讲啊!”
精灵:“您打听白判的事何苦找我们啊?白判来去匆匆,话也不多,我们对他也知之甚少。您若想知道,直接问他不就成了?”
九歌舔舔下嘴唇,眨眨眼:“我打听他的事很明显吗?”
众精灵:“明显啊!”
九歌挠了挠头,从秋千上爬起来。想从它们嘴里套白源的喜好是不能了。
道谢容易道歉难啊,白源性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看上去温文尔雅好说话,生气起来什么都不听,总之不好哄!
“九歌,门外有人拜帖。”正想着,苏芍开门喊道,拿了帖子小跑着递给她,“是个人类来拜的帖,面生得紧。”
九歌打开帖子看了看,疑惑道:“应天庄萧衡?商人啊,我不记得有结交过萧姓人家的。”她站起身来,手指划过帖上的字迹,注入一丝神力,寻着她与帖子主人的连接点。
不多时便停了手,她想了起来,“打沉尸那晚,游船的一群公子之一。”倒不是结交过,是人家找她。
“苏芍,带人进来吧。”说着,自己进了客厅备茶去了。
客厅里茶点俱全,一张圆木桌上摆着鲜果,九歌端着茶壶正沏茶,门外苏芍就把人领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