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会儿吧,昨夜……”
话没说完,赵嘉音便抬手示意她不用再说:“洗漱吧,只有三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洗了脸,她才感觉清醒了一点,问道:“昨夜我命你派人看住钱昭和朱勇,可有消息?”
时柳闻言回道:“公主,昨夜一遭,我们可用的人……”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赵嘉音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未嫁人、未开府,并无府兵,素来也没有养侍卫的习惯,因为到要用人时,她只需持公主令牌遣羽林卫,但昨夜盛德帝下诏,兵部协理,她怕是已经失了节制权,转眼竟是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只能先带人再去看朱意如的尸体。
赵珩已经等在了相辉楼下。
昨夜已有仵作验尸,朱意如死于一刀毙命,她被一根细长的武器从脖颈捅入,没什么挣扎迹象,被人藏在了假山岩洞里,血顺着岩洞往下流,流入了中庭湖中,又随着暗流汇入了井中,这才被侍女发现。
赵珩见赵嘉音来,连忙迎上来:“淑柔,昨夜的事我已听说,父皇不准我插手,你……”
他叹口气,不知该从何问起。
他听说是赵嘉音将钱书和朱全友吊起来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说了三五个“不可能”。
“皇兄,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查出杀害朱意如和朱全友的真凶。”赵嘉音道。
“是。”赵珩憋了一肚子问题,只能摇了摇头,“虽然我不能插手查案,但……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赵嘉音看向他:“谁?”
“顾沧。”
他凑近过来,低声道:“我知道你想看着钱昭和朱勇,顾沧已经率人去了。”
赵嘉音猛地抬头看他:“怎么能把他卷进来!”
赵珩耸耸肩:“昨夜宴席他也在,朱意如出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他,他早就发现宴席出了事。”他接着道,“你出了事,他怎么能置身事外?哎……那颗孔雀石喜欢吗,可是他在西南花了大把时间挑的。”
孔雀石?
赵嘉音有些疑惑地看向赵珩:“什么孔雀石?”
赵珩见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脸色一变:“他没给你?”
赵嘉音缓缓摇了摇头。
赵珩恨铁不成钢:“这家伙……真是给他机会也不中用。”他喃喃自语得很小声,赵嘉音没有听清,追问了两句,赵珩只得回道,“没事没事……还是等他自己和你说吧,这回我可不做这个传令兵了!”
赵嘉音一头雾水。
但被赵珩这么插科打诨一下子,半宿的紧张心绪倒是放松了不少。
一个小太监从外小跑而来,附在赵珩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赵珩笑了笑:“顾沧这家伙虽然不如我,倒也算是靠谱。”他看向赵嘉音,“行了,这尸体和现场也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移交入刑部看管,让潇月套个车,从偏门出,尽量不要太惹人耳目,顾沧在春江楼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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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马车从兴庆门绕行,最终悄无声息地行至朱雀门,朝着春江楼的方向而去。
戴着帷帽的少女身穿粉裙,从马车上款款而下。
“公主,我不明白,虽然陛下命您三日破案,但在这三日内,您也算是奉命行事,为何要遮遮掩掩的?”潇月也蒙着面纱,扶着赵嘉音低声道,“咱们拿着令牌直接号令刑部,这案子不是马上就能破了?”
赵嘉音摇头:“这案子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昨夜的事,今早便传遍盛京,父皇命我查案,却夺了我的节制权……”赵嘉音带着潇月和时柳朝楼上走去,“再说回昨夜,宫中出事,钱昭和朱勇随即进宫,你忘了吗,发现井水有问题时,为免混乱,我命人将事压了下来,而宾客刚散,朱勇已经在紫宸殿等着了,他却说……”
“说什么?”潇月听得入了神,连忙追问。
“可怜了我的一双儿女。”
潇月不解:“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赵嘉音转头看向她,语气淡淡的:“他那时已经知道,朱意如死了。”
一阵风陡然穿过春江楼的大堂,赵嘉音的帷帽被掀起一角,露出了她满是沉思的眼神。
“他在演戏。”
“这是一场谋划好的棋局,目标……是我。”
潇月打了个寒战,震惊地看向赵嘉音:“可是……公主……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个问题赵嘉音也回答不了,或许只有等到把眼前所有的谜题都解开,才能知道谜底。
春江楼临江而立,是盛京最大的茶楼。
赵嘉音迈上二楼,刚一推开门,便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站在窗边,沉默地看着窗外涛涛奔涌的江水。
“顾世子。”赵嘉音站在门边轻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