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辰下朝归来。
冯锦恭敬递上一张文书,是拜火教总坛发来的请罪书。
内容很敷衍,通篇都在推卸责任,表示教派信众来历复杂,蛊师一事他们并不知情,但以后会严格审查,希望江辰谅解。
这封看似恭敬,实际字里行间都透着傲慢的请罪书,彻底踩中江辰雷区。
作为天子,他可忍不了这种脑后生反骨的教派!
当下就增派人手,调查朝中跟拜火教有牵扯的权贵,杀鸡儆猴!
而就在暗卫满京城抄家时,被囚禁了数十天之久的江左王,终于按捺不住,暗中动作起来,企图给江辰施加压力。
似乎是受他影响,安分了许久的吕太妃也重新动作,屡屡请求跟江辰见面,婉转哀求,想请求赦免江左王。
江辰直接无视。
甚至为了避免她之后捣乱,下了禁足令,不准吕太妃迈出长乐宫一步。
而朝堂上跟江左王有利益输送的官员,也同样不敢出声,只因王府被暗卫和刑部接手后,便不断有证据从江左王府上流出。
先是江左王跟朝廷要员来往的密信被披露,之后则是大量来历不明的钱财,最后甚至搜出不少皇帝才有资格使用贡物。
桩桩件件,都是铁证!
不管那名蛊师首领是不是在污蔑江左王,光是这些搜集到的罪证,随便拎一条出来,都够江左王死无葬身之地。
至此,吵闹了数日的朝堂终是安静,君臣意见,打成一致。
不管心中如何想,至少表面上,再没有官员敢去质疑江辰,在江左王一事上指手画脚。
就在一片暗流涌动中,又是两日过去。
此时,日夜兼程的定国公,在跑死了三匹骏马后,也终于抵达了京城,秘密进入皇宫。
“陛下,定国公到了,老奴斗胆把人安排在了偏殿,您要召见他吗?”冯锦躬身,压低声音道。
封疆大吏,一举一动都牵动多方势力,为避免走漏风声,定国公入京后的一应接待事物,都是他亲自操持,不敢让旁人沾手。
现在人到了,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辜负陛下的期望。
清楚冯锦这段日子的辛苦,江辰放下手中奏折,和缓道:“嗯,去备龙撵吧,朕现在就移驾。”
“还有,这差事你办的不错,保密工作很到位,等下值了去内库看看,有喜欢的就拿走,朕赏你。”
闻言,冯锦脸上顿时就荡开了笑容,喜气洋洋跟在江辰身后,一叠声的谢恩。
感动的模样,让江辰不由感慨,要是定国公也有这么好打发,事情解决起来就简单多了。
不多时,一架朴素不起眼的龙撵停在皇宫西北角的偏殿。
江辰脚步从容的下来,在冯锦,景悦等零星几名近侍的簇拥下迈入殿内。
“罪臣赵广涵,参见陛下!”
粗犷声音在炸响在耳边,江辰步子一顿,还未来得及言语,就见屹立在大殿中央那道魁梧身影径直朝他走来,然后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下。
神情举止,恭敬十足,毫无一方霸主的桀骜之气!
这种顺从的姿态,无疑极大的讨好了江辰。
看着眼前头发半白的中年人,他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赵爱卿,起来吧,你替大魏戍边多年,劳苦功高,怎么称自己罪臣呢?”
说着,江辰便作势要俯下身搀扶,但这份来自皇帝的善意,定国公赵广涵却是没有接纳,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语气羞愧的推辞。
“陛下,罪臣不敢!”
“罪臣管教无方,让孙儿冲撞陛下,铸成大错……这次罪臣上京,就是来向陛下请罪,请您从轻发落,绕罪臣不争气的孙儿一条性命!”
赵广涵跪地地上,哀求着江辰,说话间一双虎目已是泛红,舔犊情深之意,格外令人动容。
若是换一个心智不坚定的在这,恐怕是当场就要被打动,中了这老将军的计,被牵着鼻子走。
只可惜,他的对手的江辰,根本就不上他的当!
“唉,定国公,此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叹息一声,江辰眉宇间凝起抹为难:“你那个外孙江穆,不仅是辱骂了朕。”
“他那日在百家讲坛,众目睽睽下,先是谎称自己为郡王,随后又扬言要覆灭朕的全族,还羞辱了整个大魏的文人,猖狂的无法无天!”
“现在很多知情人都在关注这件事的后续,看朕怎么处理……压力之下,即使是朕也很难徇私啊!”
随着江辰的诉说,定国公的脸色越发难看。
一方面是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居然混账到了这种程度。
另一方面则是没预料到江辰这么难缠,跟他印象中孱弱好糊弄,没有主心骨的太子完全不同。
几年没有回京,太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