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生共死的真爱,对共同诞下的爱情结晶又会投入怎样细致的关注和重视呢?
——易地而处,若她和家人其中之一被换了灵魂,只需一个照面,彼此一定能认出不对。
真正爱一个人,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她头有些疼,可恶,燕临这个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她自桌子底下抽出一张纸来,用密文往上面漫无目的地罗列了一大堆计划。
写着写着,她渐渐犯起困来,伏在几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殿里已全部黯淡下来。
她睁开双眼,屈指轻敲桌沿,桌上的烛台已尽数点亮。
就着灯火,她一手支颌,一边审视书写的计划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啧”了一声,放下纸张。
火光燃烧中,她露出一抹玩味的神秘微笑,慢悠悠地往宸贵妃的寝宫步去。
安帝独宠宸贵妃,每日皆是宿在贵妃的寒月殿中,今夜亦不例外。
无视宫殿外的无数守卫,她熟门熟路地跑进去喊道,“父皇,母妃。”
安帝和贵妃正花前月下温存,不禁一惊,“阿临?怎么了?”
她抬起脸,琥珀瞳清亮无辜:“父皇母妃,我们好久没有谈心了,今晚一起聊天说说话吧。”
安帝和贵妃无奈对视,叹了口气:“好吧。”
夜还未深,三人便到花园中下棋赏花。
安帝执白,她执黑,黑子纵横捭阖,所向披靡,杀得白子片甲不留。
安帝道:“阿临的棋艺精进不少,人也稳重多了。”
她抬起下巴,笑容骄傲张狂:“儿臣天赋奇才,区区棋艺,何足挂齿?”
贵妃拈起玉碟中云片糕,送入嘴里:“阿临,不要吃太多糕点,容易积食。”
她道:“我知道了,母妃。”
贵妃又道,“可我记得,阿临你向来不喜食甜?”
“有么?我不记得了”,她以手支颔,漫不经心地拈起最后一块糕点,“大概是这糕点味道还不错吧。”
接下来的下棋期间,安帝和贵妃又回忆了不少往昔旧事,都是些陈麻烂谷之事……
她眉目涌上不耐,不满道:
“父皇母妃,你们怎么能把我当成犯人一样审!”
孩子这些天有些不对劲,然而今夜一叙,眼前之人,确凿无疑是他们亲生的孩儿。
虽说性情有些变化,但孩童年幼,心性不定,变化本就在所难免,为人父母的却因此怀疑试探,真是不该。
安帝既愧又怜,声音低落:
“阿临,最近你有些不对劲,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才……是我不好。”
贵妃也无比诚恳地说:
“对不起,阿临,是我们错了,不该怀疑你的,请你原谅我们吧。”
她轻哼一声,似火红衣上,曼珠沙华盛开得不可一世:
“旁人怀疑我,我绝不会饶过他们,但谁叫你们是我亲爹娘呢,原谅你们啦。”
两人闻此,都松了一口气,贵妃俯身搂抱着她,含笑问道:
“阿临,咱们今晚一同睡吧?”
她摇摇头,拒绝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对母妃不好。”
安帝温柔地道:“那和父皇一起睡好吗?”
她还是摇头:“那就更不行了,儿臣最近正在和武师傅习武,初学乍练,睡梦中恐怕会伤到父皇。”
她又狡黠一笑,“父皇还是和母妃一起睡吧。”
贵妃脸色一红,瞪去一眼。
安帝温雅无奈一笑:“促狭鬼,阿临独自一人睡觉,可不要怕。”
她扬眉抬颌,红衣上死亡之花恣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