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是在喃喃自语,枝头绿叶禁不住淋雨落上宋丹意肩头,红杉翠叶,花一般艳丽。
“不是我哭了,是殿下哭了。”宋丹意拂开落叶,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说话,“我只是……不舍。”
尧豫翀笑了,湿漉漉的笑意化开了寒气,他弓起腰背郑重作揖,道:“宋画师之情,豫翀没齿难忘。”
什么情?是为全仁义,位卑未敢忘忧国之情;还是太宁春宴,世间未得两全法之情。
宋丹意不知晓,尧豫翀分不清。
马蹄声渐远,尧豫翀挺直腰板后眼前已没了那一身书卷傲骨气的红衫姑娘。
雨雾漫漫,阴云连天,涟漪晃乱湖面,水天相接不见岸。
霍吟撑伞上前,为尧豫翀遮挡风雨,问:“为何不多说些?以后就……”
以后就见不到了。
尧豫翀摇头,怅惘道:“还能说什么?”
他抚整前襟,长袖一摆大笑离去。
浮梁王尧豫翀一生克己复礼,而今却笑泪交错,高唱离别意。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子宁不来?”
雨声捎不来离思,宋丹意眼睫被雨丝打湿,身后一架马车赶了上来,她侧首叮嘱人家的车夫:“还是拉好帷裳为好,今儿的雨太大了。”
旁边的车内传来主人家疑惑的声音:“可是这雨不算大啊。”
宋丹意驾车的速度慢下来,她笑了笑,春枝拂露般的温柔。
“是啊,雨不算大。”
此后君自南望我闻东,岁岁雨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