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昭化古镇,像是一个半老徐娘,不,是年老色衰了。皇上的雨露已经好久都没有沐浴滋润她了。可是,哪有千年不翻的瓦房,她也时来运转枯木逢春了。古镇悄然在梳妆打扮了,她要迎接土皇帝临幸了。这事,其实就是魏岸然副省长要来了,男女老少都在忙着打扫卫生。几天前这里就接到通知了,说是魏岸然最近去了一趟美国,说是那些精英,因为西北有高楼,就孔雀东南飞了,结果西风东渐,飞到西方去了,几爷子中的个家人,虽然说的是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但却不少都是香蕉人了,皮虽然是黄的,但是里边的瓤子是白的了,是入乡随俗,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落地生根了。当然也还有些蓦然回首的人,最终都想的是,树高千丈,落叶归根。魏岸然做的工作就是栽好梧桐树,招商引资,引智,赢得凤凰来。说是魏岸然在与美国的华人华侨座谈时,人家说到家乡昭化县,那可是他们魂牵梦绕的好地方,问询魏岸然现在发展的是个什么样子了。魏岸然对治下的地盘本来也是很熟悉的,但是对说治下有个昭化县就浑然不知了。他一回国,立马安排人探寻昭化的情况,原来昭化是一个县,现在就叫昭化镇了。第三天,魏省长就到了昭化古镇,住了下来。第四天要听汇报。省长,市长,区长,镇长,都在镇上蹲起了。区上各大局局长也来了,杨福来也在其中。杨福来想的是,这可是政治生活中少有的大事,就像是在这个地方同时依次升起了几颗太阳,干部子民都会沐浴着分享着这明媚的春光。说是机遇总是偏爱有准备的头脑,也还真是。天还没有亮,杨福来就起了床,他习惯裤儿一搂,就要泡喝早茶,他便轻手轻脚的经过市长区长镇长的窗前,他要接水烧水备用呢。他害怕自己的脚步吵醒了还在温柔梦乡的列祖列宗样的官员们。可没有想到,在他们的窗前不约而同地传出细小的吟诵的声音,像是蚊子的嗡嗡声,又像是蚕吃桑叶的吱吱声,哪年哪月,在此设置什么县,谁是县令,几千年的县的建制,几十件大的事件,历史沿革,风土人情,名人轶事,广元的风,昭化的葱,一根葱,十分钟,到了昭化,不想爹妈。原来是这些家伙都在背啊,显然是为了好在给魏岸然汇报时说得清楚啊。杨福来想镇长在背,区长在背,市长在背,自己又不是桃花源中人,更该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他急匆匆的打好水之后,想立马也把自己关起来认真地背。其实他也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他买过一本介绍这里历史的书,没事他就翻读,看得快,记得牢,一听人那些人还在背诵,而那些东西他早都知道。他就想出去溜达逛逛,没有想到碰到魏岸然了。原来魏岸然早就起了床,在院子外边散步,也是,说是早起的雀儿有虫虫吃,都当了多大的一个官了,魏岸然还起得多早,他立马上去,双腿并拢,腰杆一弯,头一底沉,脸都笑烂,报告说:“省长好,首长好”,魏岸然两个巴掌把肚囊皮两边几拍,问说:“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杨福来有些腼腆,说:“我叫杨福来”。魏岸然说:“哦,小杨,你说说,这里为什么以前就叫昭化呢”。杨福来说:“这个我知道,昭化,首先是这化字,是教化,是文化,是现代化,不是说什么国家治理体系能力现代化吗,你看,这都有一个化字,文化是以文学,文明来教化民众的意思,这昭字,就是针对民众还蒙昧的情形,要使他们知晓文明,方法就是化,所以昭化可不是大而化之,而是昭而化之,这实际上是反映了古代统治者他们既要统治民众,又要使民众归顺他们,按照他们的设想发展的政治理念”。魏岸然说:“哦,原来是这样,小伙子不错,年纪轻轻,很有文化。那为什么说,到了昭化,不想爹妈呢?”。杨福来说:“报告首长,以前,交通不方便,多数人没有走出过他们所在的村子,就活了一辈子人了,可是人是活的,那些男人就哄说婆娘们,你们要是缠裹个小脚,那真的很好看,其实女人都三寸金莲了,就走跑不远了。首长肯定知道,说是我们以前没有开放,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们落后了,说是有考察团出去,走访时,一不小心碰撞到了人家的玻璃门上,可是一会儿又碰撞上了,那个时候我们不少地方压根还没有玻璃门啊,没有那个概念,所以就处处碰门了。说是一个首长出去看到塑料雨衣,他立马想到的是他老家的父老乡亲,下雨天放牛,要是披上轻松明亮的这个,就不用披上厚重的蓑衣了。那些到了昭化的人,看见了昭化的繁华,有戏楼,唱戏的是一场一场的在演,有青楼,有各种样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远来近到的人你只要有钱,愿意花钱,有闲情逸致,都可以相好啊,也就是耍啊,说是这耍字,上边是面相,下边是女啊,那样就是耍了。有句话是说什么呢,报告首长,哦,我记起来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呢。于是乎,就有到了昭化,不想爹妈的说法了”。魏岸然说:“哦,原来如此啊,那昭化有什么特产呢”,杨福来说:“广元的风,昭化的葱。昭化的葱,长的好看,生机蓬勃,吃起来香,可以说是香味扑鼻,吃了管用,你可能还不知道,这葱壮阳,一根葱,十分钟”。魏岸然笑了,说:“你说的是真的吗?”,杨福来说:“哄你干啥嘛,哪个敢哄到你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