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王普贵驴头对不上马嘴了,贯牧之火了,马起脸一声吼,说:“王普贵,王普贵,你看那些养狗的,给他倒一碗饭,狗他吃了也知道给人摇几甩下尾巴,你,是屙屎糊凳子,我交给你的事情,你办的逑没名堂,你是胀干饭的,吃干饭打篮球的,你脑袋里边装的全是浆糊汤汤,你不拉屎就不要把茅坑站了,你说你在搞啥工作,是不是只顾在金河坝里乱逑整掏呢”,贯牧之越说越来气,口水子点点都飞落出来了,眼睛鼓的像牛眼睛样,又吼说:“王普贵,你给老子站起”,王普贵像是一个草堆尖子,乖乖地,抖一抖地,一个骨头架架,把衣服伸起来了,也就是站起来了,贯牧之说:“早就知道你这个人有些不好的毛病,看来确实你就是大家说的那种货色,和那些不顺溜的人一点都不退壳”。王普贵憨起,变脸变色的,笑纹僵持在脸上,脸也就不甚光趟了,灰头土脸着,但还是规规矩矩地站着,他也不辩解。他心里在想,还是要配合着搞好被批评呢。也是,他从小就知道,逑兜子一来,脑壳一埋,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挺过来的经验。他有一套牙舌理论,说:“你们看,舌头,牙齿,低头不见抬头见,不逗着绊着,可能不呢,牙齿,硬着呢,舌头,软着呢,但是你看最后哈,硬的,没落了,软的,好好的呢”。他有时还张着圆晃晃的嘴巴,对着镜子,想起老人们说的硬牙软舌,软藤子缠死硬树的事,他又想笑了。这当儿,你下细看,那王普贵的手,手背弓着,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想将手手,放到裤包里,已经是都放进去了,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妥当,又只好乖乖地将手掏出,放在裤包边缘,只是将大指头放入裤包中去了,稍着停留,他又觉得还是不妥,不论是什么东西,但凡是东西了,总要到该去的地方去,他怕人家贯牧之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在规规矩矩接受训斥的人,于是乎,几乎是,本能地是,将手指并拢,紧紧地贴着裤缝,脚在鞋子里,几个脚趾,就像是钉耙爪子,紧紧地咬挖着鞋底地面。做起腿杆棒子在裤子里直是不听使唤地抖动的样子,还好,裤脚子有些宽大,细腿腿在里边的抖动,只是微微的将裤子颤动了。贯牧之训他的话,就像是凛冽的寒风中的黑色的颗子雪,不,压根就是一颗颗不长眼的子弹,在他的脸蛋子上逛,就有点像是子弹在坦克铁壳子上逛一下,擦火星飞走的阵仗。他的脸麻木疼痛,像是已经感觉不到有肉了,自己最多就是一个骨架骨壳,最准确的情形当是自己就只是一个挨逑弄整的飘荡的灵魂了,他的眼睛,先是一闭一闭的,又是一亮一亮的,稍微往高处望着些,好像是这样可以悠着点了。但是他立马意识到这样不妥当啊,高傲的头颅一下子就又低到裤裆面前去了,像是这活人也可以也必须像是商品可打折样,他眼睛睁起来了,看着自己的脚,自己的几个脚指头又在鞋子里一个一个地抓摸着鞋底。他想起是什么人说的,恨地无洞呢,相必也是遇到了自己目前这样的窘况。王普贵担心贯牧之批评的不高兴,不解气,不舒服,不顺畅,就像是那穿针的线线,都已经比起来了的时候,那针眼晃动起来了,针尖的身子骨给移动跑了,叫在上之针尖找不着北了,如果是这样,也就太不守道了。那不是钱的事呢,一次是嫖,一生是婚,没有量的积累哪儿来的质的飞越,这是法学与哲学的紧张关系啊。王普贵还在想,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就是打扫厕所都要争取比别人打扫干净呢,一技之长才能有立锥之地呢,敬业呢。不想这些了,这个时候,场合就是舞台,你我就是演员,他渴望贯牧之对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日决,最好是求极至,上来给他几耳刮子,或者上来赏他几脚,他微微地笑着,用表情配合着,虽然也还是不甚自然光趟,但他在努力着,他在等着贯牧之的那几下子呢。接下来,他要弯腰鞠躬了。他想起了,活人,头是用来点的,腰是用来弯的,膝盖是拿来跪的,此情此景,他便喃喃自语说:“是,是,是,我有过,我检讨,你说逑的好,照你说的办就是了”。贯牧之气也出完了,又说:“你,王娃,本质上还是个好同志嘛,你可以坐下了”,他感激涕零地说:“谢谢,谢谢啊,我可以坐了”。跟着他的小丁和小蒙惊慌失措,一直僵持地站着,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大气不敢出,俨然是两个雕塑。这会儿,气氛活套后,在两个年轻人面前,王普贵就头往后仰了仰,稳稳地坐下了。惊愕之余,小丁忙着躲站在他背后去了,小蒙忙着给他往水杯里边加水,水都倒满了,溢出来了,小蒙人往后裂退,手杆往前伸,忙着用衣袖插荡揩了几下桌面,望着他,笑着。王普贵想起,自己以前是个教书匠,最先是教体育的,人家说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个哨子,一个球,一年四季吹到头。他觉得还是要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后来他参加函授,自学考试,取得文凭了,教文化课了,在三尺讲台上,他执三尺教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唾沫星子乱飞,那可是任凭自由的思想放飞驰骋。他说:“古人云,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人生一大乐也,此之谓也”。慢慢地,他追求,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了,愤世嫉俗了,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了,剑走偏锋了。有人给他说:“你这个异类,吃了组织的饭,居然骂组织,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嘿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