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区推开,产量税收达到一定规模的乡镇,区上按照较高的比例,直接奖励给政府头儿个人,就是组织奖嘛,拿出两个副区长的位置悬起,原来是伯乐相马,现在是田忌赛马,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谁搞得好,谁就会被火线提拔为副区长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杨福来觉得,要说发展烤烟,根据考察组反馈的情况,我高山镇,条件得天独厚,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胜在起跑线上了。杨福来把脑门一拍,想的是,贷款一千万,开荒一万亩,建设西部最大的烤烟生产基地。他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宣传政策,制定规划,强势推进,狠抓落实。后砍掉些杂草杂树,开荒几大片,培植烟叶幼苗,简报送到区首长赵桂花那里去了,赵桂花来调研了,又是车门一响,下来几个同党,欢迎他来调研的队伍弯弯的扯长扯长的几列,鞭炮齐鸣,锣鼓掀天,赵桂花一眼望过去,生机蓬勃的烟叶,在旭日阳光下,在徐徐吹来的微风中,像是十里荷塘样了,他啧啧称赞说:“大场面啊,大手笔啊”。赵桂花开碰头会了,他情不自禁了,决定在这里召开全区烤烟生产现场大会,全区各个乡镇的头儿,分管领导,区级各个部门的班子成员,都来参加。在会议上赵桂花他将作重要的主体讲话。
过了几天,大会就召开了。赵桂花胸膛一挺,开始讲说了:“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烤烟生产的现场大会,是动员会,也是誓师会,意义重大,使命光荣。要以不破楼兰誓不换的精神发展烤烟,烤烟就是考验,要通过发展烤烟产业,来考察考验我们的干部。烤烟产业既是我们经济发展的主战场,也是我们的干部建功立业的好地方。是骡子,是骏马,要在烤烟市场上溜达,是英雄,是狗熊,要在烤烟战场上比较。要坚决打赢这一场烤烟生产攻艰战。区上成立烤烟生产总指挥部,我任指挥长嘛,与各个乡镇签订军令状,要挂作战图,要沙盘推演。在宣传上,全区上下,对烤烟产业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在奖惩上,在年底要召开规模大规格高的总结大会,这个干部呢,沧海横流方先出英雄本色嘛,到时候,嘿嘿,撤职一批,免职一批,升迁一批。下来嘛,那就还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标准是什么呢,重要的问题只讲一遍呢,唯烤烟产值数量而已,弄起称嘛,下来就看大家你自愿做那一批了”。
春花秋实。一年下来,这个高山镇收获了十一万斤烟叶,农民人平增加收入九千元,同比增加的幅度,是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杨福来从烟草公司摸回了一百万元的巨额的奖金。他红火了,是红的辣子响的号。说是市场是一只无形的手,当然是政府也有自己调控的一手,两手,慢慢地人们不找市长找市场了,一些基层政府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把自己当作市场主体了。见镇长在主导,有利可赚,各地大量发展烤烟,哦豁,产量过剩,市场这个看不见的手就伸出来了,老百姓种植的烟叶没有人要,有的烂死在地里了,有的由于没有烟草公司专业人员技术指导,老百姓把烟叶都烤焦了。大家怨声载道,说以后,乡镇干部叫种什么,千万不要种了,叫种什么就亏赔什么呢。也没有人再愿意栽种烤烟,又开始撂荒了。
原镇长胡开春自从被换下来之后,一直心里有个疙瘩,总觉得,就是后来的杨福来在背地里捣鬼,夺占了他的镇长长宝座。他总认为,这宝座上最好坐上匹配适宜的人,坐上去的人,多少要像是那么回事。要不,这镇长的宝座上坐上一个癞蛤蟆,你说那也是个镇长,那总不是个事。他就觉得自己最合适当镇长。他对杨福来不安逸又没法说。胡开春也是哦,现在的他,头发胡须多长也懒得打理,人就像是个散开的毛笔头般的刷子,动辄嘴巴缩拢,人头就像是个海豹头了,甚至缩拢的嘴上长的一根一根的长胡子也就像是那海豹嘴长的胡子了,一根一根的吊起多长,要是人缩在水里,那些胡须就会漂浮在水面上。这,可不是他原来的性格。在红火的时候,他常常在镇长的太师爷椅子上仰着,爱用一个小梳子有事无事的去梳理那些胡须,黑黝黝的胡须,在白净的脸上,潇洒飘逸,人显得很悠闲,有品位。动辄也就顺便在门缝隙瞟瞅那些或者是路过或者是逗留或者是孔雀开屏般的女人的屁股,脸蛋,奶子,那些女人也爱在他周围来打转转。而现在,没有几个人问他啥,就是有什么事问他,他也是白眼珠子一翻,懒得搭理。每天身上装一瓶歪嘴酒,动辄就拿出来喝两口,滋润一下身子,像是全为了忘记些忧愁。他坐着的时候,总趴着头,脑袋都快掉到裤裆里去了,只有喝酒的时候才抬一下头,扯起一口,一包口酒就咕噜咕噜的鼓捣着喉管,咆哮着奔流下去了。走哪儿去,累了,渴了,也会掏出小酒瓶,舔泯上一口。酒一喝下去,满脸通红,满嘴酒气。过街道,车来了,他往街道中间走,车停了,他就又往路边退。车一动,他又往街道中间走。气得司机直是按喇叭。恰好来了个女司机开车,认得到他,吆喝说:“胡镇长,你把马尿水水喝那么多做啥子,你看你那脸包子红得像是鸡冠子样,你硬是挡路得很,好狗不挡路的嘛,喝不得吗,少喝点嘛”,他抬头瞪眼望着女司机说:“我说是哪个,原来是豆娃子,我哪儿个还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