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几个,喊人家来耍你,可能人家都要瘪二十四个嘴。这年月倒也不是铁板一块,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些饿嘴老鸦,尾巴一揭开,是个母的就行。其实小雪不是天生的就是小姐,你想,哪个天生就是小姐呢,他本来是在饭馆当服务员,但是小姐市场还没有完全兴起的时候,饭饱酒足后的首长客人们就像在草原上泛着绿眼游荡的狼一样,再饱也会有贪婪的眼光与欲望。如果恰好,又是在一片青青的嫩草地上的时候,又是面对一群活泼沉默的羔羊的时候,就贼心不死了,就有使不完的贼劲了,就像不消费掉体内的荷尔蒙,就睡不着觉一样。客人和一些长官要小姐,老板就将这些餐厅女服务员,抹两把粉,涂抹些口红,打扮一下,顶上去。小雪倒觉得这个工作与端盘抹碗,支桌子打狗比较起来,还是蛮好的,怪好耍,这个,又不要头钱。在工作中欢喜,在欢喜中工作。这个李良善就是在耍的过程中,认识了小雪。虽然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但是生活中却从来不缺少狼啊。好像美,总会使耳目之同感,但是美的特性就是不能为什么人所独吞,她总是钻头裂缝地泄露出无限春光,她总是想说,她是属于大伙的共同的财富。如此,从理论上说,人人都可以染指共享,或者是梦中的情人,或者哪怕是成为性幻想的对象。李良善活人,说的是弯得下腰,抬得起头,沉得住气,鹰一样,眼看得准,爪出得快,嘴哄得好,除脱自己的老婆,与小雪结为秦晋之好了。哎,人家小雪也确实是美得朗格里格朗,浑身雪白,光彩照人,走到那里,就会给周围带来光亮,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那天晚上,李良善请客,组织局长杨显俊如约而至。杨显俊弯腰驼背光头了,饭饱酒足了。李良善说:“杨局长,我们唱唱歌,敞敞酒气”,杨显俊嘴上说的是:“没必要嘛,算了嘛”,可是两个腿却又直是往歌舞厅方向拽,说着话,几个人就来到了歌舞厅。杨显俊说:“点什么歌儿呢”,李良善说,点一首:“颂歌一曲献局长”,接着,欢乐的乐曲响起了,杨显俊与小雪翩翩起舞了,老杨整得有些高兴,愉快的时候觉得这曲子总是整的太短了。再点一首,点什么呢,还是这李良善会点歌,点了“好大一棵树”,欢乐的曲子又响起了。杨显俊来了兴致,挽住小雪,舍不得丢手,李良善假装没有看见,更没法介意,说:“杨局长,杨首长呢,你有最喜欢的至爱,你亲自点一首嘛”,杨显俊说:“好啊,再来一首”,都唱起来了:“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哦,在梦里,在梦里,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有金樽我有酒,风花雪月风吹柳”。李良善心里泛淌酸水了,心想,也是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看这,都快搞成梦中情人了。这,都荒诞剧了。没有小雪,人家不来,有了小雪,人家不走。请客难,送客更加难呢。这,可要适可而止,踩踩刹车,免得节外生枝,弄不合适,一发不可收拾,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还鸡飞蛋打了。可,但是说不出口啊。人家是篱笆不扎紧,就有狼进来,我这弄不合适,就是引狼入室了,都快搞成说不定是成也小雪,败也小雪了,收不了了,故事讲成事故了。
一片核桃林子,有的核桃熟了,都落在地上了,可是人家不愿意趴下腰杆。有的核桃还没有熟,壳核还没有骨肉分离,可人家偏偏要用棒儿来一棒儿一棒儿地敲。这,你有时真还没办法。事情也凑巧,早些时候,那杨显俊与他儿子杨子郎都喜欢小雪,小雪就在他父子俩之间周旋,漫长的时间,广阔的空间为他们的相思自由提供了条件。有道是,眼不见为净,一瓢水的事。杨显俊在先,想的是在以后将小雪安排做儿媳呢,但是不是现在。后来却发现小雪偷偷喜欢他儿子杨子郎了,还不是剃头匠的挑子一头热了。好在都是有点层次的人,为这一口,不是你说我的鼻子长,我说你的眼睛扁,而是打肚皮官司呢。有时候也吵吵,可都没说穿过,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看穿不说破,大家都好过。在两爷子暗处争抢的火星子乱喷的时候,没想到,这李良善后来居上,虎口夺食了。所以当李良善说请客吃饭,小雪也要来的时候,杨显俊也就来劲了,朝花夕拾,重温旧梦,别有情趣。李良善本来想的是,他的目标一定要达到,他的目标一定能达到,为了这个目标,特地让小雪也来烘托一下气氛,出奇兵,甚至狐假虎威了。小雪当初还是盘算过,觉得李良善不管正副还是个院长,他知道,也不是谁人都会遇到这个好口岸的,好耍呢,就鲜花插在牛粪上也好,生米煮成熟饭也好,木已成舟也好,几个回合下来就跟了李良善了。可这结婚证书,就是一张纸呢,它那能抵挡住人欲望的火焰呢,稍不合适就给烧掉了,当然此烧非彼烧,倒是也有人研究说,汉字音相同,意相通。也有人说,感情这东西,一旦勾搭上,不需要天气,不需要土壤,都可以无中生有,小题大做。就是凡为既往,皆为序章,都过去了,也会历久弥坚一样,还是容易藕断丝连,甚至死灰复燃。这会儿,小雪的双手勾搭在杨显俊的颈脖上,腰肢扭动的时候,杨显俊想起了,却又一时记不起是谁人说过:“你不要去动已婚的女人,那是一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