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一筒来了,又退出去,赵着来吆喝说:“你个舅子快点嘛,干脆我在牌桌子旁边摆个小床,我在上边去睡一会儿再来,那个时候估摸你打出来了”。李得伸结果是一句:“差点搞了个麻胡,龟儿我以为一筒也和得到,麻胡满盘开三家呢,逑还没有叫”。第三局,王会整打了一个五条出来,说:“女同学”,赵着来说:“和了”。赵着来想有时还要和一把家小牌,或者隔一会儿和一把小牌,这才是真打牌,打真牌,就边包着口水边捋扶着眼睛,笑着色眯眯地低着头怪不好意思地说:“我要五条”,李得伸说:“你要啥,才莫名堂,毛日得还要裙子一条卡二条哦”。边说边捋赵着来的牌,一手配搭子,一手推了一下眼镜架子,眼睛都落到牌上边去了,又说:“看你是不是诈和呢”。第四局,陈得新又放了王会整的耙子,李得伸点炮了,牌还在空中运行,没有完全落地,陈得新已经是手伸得多长,炮牌已经是抓接到了陈得新的手中。李得伸抱怨说:“平时喝酒,称兄道弟,你一杯儿过去,我一杯儿过来,脑壳一望一望的,一偏一偏的,说人一辈子活的就是个情义二字呢,结果炮牌还没有落地,半路上半空中就来接起走了”,大家哈哈哈地笑着。像是几个老搭子了,牌儿整熟了。这不,陈得新要开三家了,就说矮一把,几把后,哦豁,账整不伸展了,赵着来说:“你这是在打牌嘛还是在打仗哦,我日得给你两个打牌,也是收钱动的脑筋比打牌动的脑筋还要多”,大家又笑了。这李得伸,说了个小婆娘,大家都知道他白天晚上忙,脑壳是个光蛋子了,下巴上的胡须刮的狗干而净,唯独上嘴皮上的胡子给留着,给人的感觉,他那张嘴,就像是个水帘洞样,这人脾气急,暴,又有钱,小牌不和,牌往大里整,盘盘都想整清一色,没叫吆喝有叫,有叫吆喝没叫,小牌逮了又打出去,闹的吼起,把钱不当回事,输扯出来的钱,就像是秋风扫落叶飞浮起的树叶子样,直是在牌桌子上飘,一会儿屁股都摸肿了,口袋都摸烂了,两个包包整的一样重了,他却还在笑呵呵地说,:“这个那是打牌嘛,就是耍一会,就是个气氛,大家图的就是个高兴”。王会整说:“日得,李得伸,人家给老子两个打牌是要老子的钱,你给老子两个打牌要老子的命”,大家笑的吼起。陈得新笑的眼泪水长淌,赵着来笑得弯着腰,东倒西歪,桩子不稳样,说肚子疼,像是要在地上去找东西。李得伸笑得直是把脑壳往后边仰,说:“就是两个钱嘛,输赢败仗,好逑大个事”。过了一会,李得伸连续逮了几把,他想的是放王会整的耙子了,又怕被陈得新找着来把他和了,逮了也就没有又打出去了,这样子一下来,大家都不高兴了,王会整的脸黑的水涨了。陈得新手气起来了,不管那么多,一摸牌,看都没有看,吆喝说:“龙七对,逮了”。王会整们闷起苦笑着都准备给开钱时,陈得新就像秃子自己掀掉了自己的帽子样,说:“逑了,诈和了”,王会整把手伸的多长,把牌给他一捋,说:“吔,麻了,你给老子吃混堂锅盔哈,又想当混到人家帐篷里去当混账先生了”。李得伸闷起脸说:“乱逑搞,还说手气好,赔满盘三家,一个子也不能少”。陈得新苦笑着,说:“命里该吃逑呢”,边说边给大家捋赔了票子。
王会整当然不是哪儿的莽子,他也知道这打麻将就是他一种收钱的形式,遮羞布呢,最不公正的目的要通过最公正的形式来实现呢。他站了起来,抱着肚子笑。心想,陈得新,你几爷子,你有你的关门计,我有我的跳墙法,你有你的翘扁担,我有我的长绳绳。时间不多了,船都下滩了,你才扛上蒿杆撵船,那总不是个事儿。但是,再大的困难哪儿会难倒英雄的我王首长呢,王会整在最后的时候也有他的杀手锏了。他本来是赢起的,但是做起就像是输的样子,他将牌摸起,旁边抱膀子的秘书长马局之吆喝说:“逮了幺鸡,龙七对”,王会整他也懂起了,先是把幺鸡拿在手上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像是手枪才用过,枪管才冒出热气,他吹了一下,就灰飞烟灭了,猛然间他又重重地把幺鸡牌往桌上一摔,桌子上像是被砸了一个坑,麻将幺鸡牌像是长了翅膀,飞得老高。他立马将自己的牌全部扣按着,也就附和着半严肃半认真又不容许质疑地说:“龟儿牌你还烈娃呢,你他妈的你还认得到我呢,满盘三家呢,哪儿有千年不翻的瓦房呢”说着说着,就慢慢地把手牌往牌堂子里推,都有两个人说是满牌了,其他三人也没法去把王会整的牌搬开来查验,那得罪人啊,为一张牌,维都维不了一个人啊,哪个为一张牌得罪一个人呢,何况还是一个大脑壳人的哇,都只好闷着头按满盘付款子了。只看见王会整抓接过票子,直是往包包里边入。他到底是不是疯了,他也不给你看,他也想过到底是给你看还是不给你看,他也想过不给你看你会不会一定要去看。总之,这时的王会整,赢的不露破绽,大家输的也自然而然。纵然你输的针戳心般疼痛,但是你脸上还得满满的堆起笑,自然得一听就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清爽的笑声,这就是会活人了,就是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钱送出去了,你的包空了,王会整的包鼓了。如此这般,一来二去,你就是王会整的人了,你就随时有可能被安排去当什么官了,你要